?“今日得空,来教教朱大人什么是为官之道。”
????余眼又看怔愣的沈沉璧,淡淡地道:“沈大人赶巧了,也刚好听一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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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杰何曾被人如此羞辱,怒然起身,对着沈沉璧道:“沈大人,这人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在你我面前大放厥词!”
????燕云歌面无表情地挺直背脊,她就站在朱明杰面前,他却不问自己。
????沈沉璧显然也气得不轻,却在燕云歌冷漠的眼神中,将心一提。
????“学生的确不够资格给两位大人讲学。”燕云歌神色淡淡,寒风不绝,她以袖挡风,突然手一挥,直指城下,“那他们总该有资格。”
????朱明杰仿佛听到天大笑话,接过话回:“他们?你指那群暴民。”
????燕云歌挑起眉眼,语气幽幽地反问,“暴民?朱大人,你这帽子安的不错,若饿着肚子上京为自己讨个说法就是暴民,朱大人深夜出京,目的不纯,去向不明,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朱大人是暴民?”
????朱明杰勃然大怒:“大胆竖子!休得血口喷人!”
????燕云歌笑了一声,“朱大人别急,我若喷人,必然言之有物,掷地有声,一定喷得你心服口服。”说着,看向沈沉璧,“不妨让沈大人做个见证。”
????沈沉璧微愣,朱明杰气极,看向四周,发现城墙上除他们外,竟没有守卫巡逻,甚至连放哨的人影都没有。
????燕云歌一敛笑容,开始发问:“朱大人,学生且问你,工部的职责是什么?”
????朱明杰不屑回答。
????燕云歌替他道:“兴建土木,屯田水利、器物利用,渠堰疏降,甚至连矿冶、纺织也归你们工部管辖。”
????“人人都道户部掌管天下赋税、俸饷,是个富到流油的衙门,却不知道你们工部才是朝廷的钱袋子,户部掌管国库,却只能调度,不能使用,而你们工部不同,款项拨下来,全由工部自己落实,修建宫殿、运河开凿、随便捡一样动点手脚都非常了不得了。”
????朱明杰冷笑不断,全无心虚。
????“朱大人身为工部尚书,该奉谁的命?”
????“自然是陛下。”
????“学生浅薄,敢问朱大人,修建堤坝前为何要挖沙清淤?”
????“不清淤泥,堤体松软,如何挡的住汛期。”
????“那该不该做?”
????“当然。”
????“那你们做了么?”
????“自然。”
????“这就有趣了,你们若是做了,百川、惠州等地何来的暴雨汪洋?若是没有做,那工部凭的什么年年向户部申请款项?”
????“水位年年上涨,我们工部为着百姓安危年年加固,何错之有!”
????燕云歌颔首,反问:“既然已经年年兴修,年年加固,那城下这帮百姓从何处来?”声音一拔,又似突然领悟的点点头,“忘了,朱大人说他们是暴民,暴民的话自然信不得的。”
????朱明杰面色难看,额间似有汗而下。
????“学生再问朱大人,堤坝以何具?”
????朱明杰不敢再答,以免又被抓住话柄。他一脸怒容,质问沈沉璧,“沈大人,她凭的什么来审本官?还是你们御史台的人可以暂代大理寺之职了?!”
????沈沉璧连忙拱手告罪,说了句,“下官不敢。”旁的不敢多说,他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想,那猜想来自于燕云歌从头到尾的冷静。
????燕云歌没有给朱明杰发作的机会,她从腰间掏出令牌,声音铿锵有力,“学生代天子询问,再问朱大人一次,堤坝以何具?”
????沈沉璧没想到猜想这么快被证实,不由吃惊。而朱明杰双目睁大,死死盯着那块如陛下亲临的令牌,刚才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心中已然绝望。
????“木桩做桩基,条石做主体……”
????“条石之间用何连接?”
????“用石锭或铁锭连接,并用石灰、糯米、桐油等等勾缝。”
????“桐油一斤需多少银?”
????“二十八两……”
????“那兴建一座堤坝,需要多少桐油,不说远的,我们就以这次受灾的百川和惠州为例,请朱大人给一个准数。”
????“桐油调制比例是为机密,本官、本官也要问过侍郎才能知晓。”
????“朱大人,听说工期里的所有款项均会列入账目,呈交户部?”
????“是,所有款项笔笔清楚,所有支出都有案可查。”
????“那就好。先不说,户部有没有胆子在这民怨沸腾的时候还包庇你们,……”燕云歌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说:“就说账目,只要学生想查,便是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