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民國番外二)可望不可得。</h1>
祝棠紅這才輕笑,邊笑,邊輕聲地打趣道?:“先生接杯子的水準不過關,若是春情,此時已接著了。”
先生僅靜然:“我是先生,並非你侍從。”
接下幾日,先生罕有不嚴厲,還時刻走神,那小姐本性便也袒露。今日課在外界,好生悠閒,那姑娘便講:“先生,怎麼又走神?小狐狸也要發霉了。”
湛然這才回神,低聲地斥:“你怎會是狐狸?你連自己何般模樣也不知……”
話到唇邊,便出口,直至那姑娘沉默,湛然才曉得說錯了話。
那祝二小姐並未理她了,祗別過頭。好似僅要她不講話,她便不留存於這世界一樣。
“棠紅。”
湛然心存愧,她啞聲道,便將唇覆過去:“你生我氣了麼?”
先生的唇好生涼,身上自有一派淡韻冷香。
祝棠紅並未理她,她便輕緩地將身也覆過去,壓著這一尚純情的姑娘。
“今日,我陪你夜遊。如何?”
好生細膩的唇,單薄地貼過來,吐息都傾進耳。低柔悅耳的成熟嗓,女人的柔軟盡數貼來,祝棠紅已悄然地紅了耳廓。
近日?佳節至,說是中秋,外頭鋪子卻已擺開了。阿祝戀玩,卻盲,自是要多走些地界漲見識。
正巧公館中無有可帶她已正當理由走的,如今先生至,老爺再如何回絕,想必也拗不過。
先生伴同學生出行,這是頭一遭。湛然便帶祝棠紅,將她掌心牢牢牽住。
邊牽,邊為她形容此地風情。
“現下橋下盡都是鋪子,天已暗了,橋上束的燈便昏晃地將這些都映出來。”
“鋪子裡頭在賣甚麼?”
湛然牽著祝棠紅去看,發覺是髮帶。
青的,紫的,藍的,好生漂亮。束於這姑娘髮絲,該更美罷?
湛然沉聲道:“掌櫃。”
掌櫃自內,聞聲探出一張已蒼老的臉來,沙著嗓問:“姑娘買甚麼?我們店裡還有首飾……玉鐲……?”
邊說,邊將許多玉鐲都給出。好乾癟的手臂,好乾癟的老人,蒼蒼的眼緊盯著人。
“就要這個。”
女人的指虛虛地點過去,點自那團盤起來的青髮帶,隨後將她牽起,盤於腕。
“姑娘給身旁的丫頭買麼?……姑娘這丫頭,戴上了定好生好看。”
先生僅淡笑不語,銀元予過,祝棠紅便講:“髮帶?我常聽阿情有講,這是甚麼色?”
“青色。”
她們逛過許久,便留自一處樹下。
湛然講。將手也抬,纏也纏的,為她束上青的髮帶。
這髮帶有無甚含義?若有含義,想必也不過是表達先生對以學生的喜愛而已。
可她們誰想叫這只做先生予學生的禮?
“青色是怎樣的?”
祝棠紅眉眼溫潤極了,她學過了書,便要嫁人。她不願嫁,又何妨?
“你不是狐狸?狐狸便是這顏色的。”
該嫁總會嫁的,這年代風雪好大,需提早便備好戀人,找見一好的夫君。春情便總如此唸,尋一權勢高的,攀過去。下輩子孩子便也會享福了。
可先生為何這般老,也不嫁?
她去抬眼:“先生是講棠紅是青色的麼?”
兩人各自揣了心事,湛然無需隱藏過多,祗藏過聲音便好,便如常道:“棠紅,你搭青色。”
那麼從容,那麼體面。
為何先生有體面,她卻不得?
當要過了書後,這一根細長的髮帶,便落進了佈滿塵灰的盒裡。湛然曾翻到過,?那地裡盡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未曾有過甚麼珍貴。
若有珍貴,不過也只是一顆鑲金的牙。
若是祝棠紅能夠回民國,她會將周若寒贈她的玉珮也擱進盒裡。
好一個珍寶盒,內裡都是祝棠紅覺著彌足珍貴的。
那根髮帶此後,祝棠紅便常常戴著了。上課時有戴,放課時便邀這一並非萬分嚴謹的先生用餐。
用得是甚麼餐?祝棠紅身前的碗筷都已備好,闔她面前。一些菜也在碗中,她慣常提起碗,低著些許頭,將唇抵碗沿撈著吃飯。
當她吃不見菜時,便會吩咐著春情多夾些。殊不知碗裡仍有許多菜食,她吃不見。
瞎了,盲了,無法了。或許僅有拋卻尊嚴才會好生地活好。
可湛然偏生教了她要好生有尊嚴地活,叫她莫使喚春情為她更衣,叫她自己設好鬧鈴,自己叫自己起。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變更著,祗她們之間感情更為親暱。
祝棠紅現已不習慣再被春情更衣,卻自悄然之間習慣了在那一清冷的女人面前更衣。
“先生,這件好看麼?”
時間慢慢流淌,湛然從未講過,僅是道:“你手中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