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尽是失落。
想必这样的场景,在几百年前的攸宁身上也发生过。谪仙一样的师父也会拉着攸宁的手,语气温柔地指导着攸宁的学业。不,还要更融洽一点,攸宁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是一点就透,当老师的徵羽脸上一定还挂着奖励的微笑,温柔地摸着攸宁的头发……
孟祁宴越想越抑郁,当初自己也找徵羽请教过学业,徵羽那脸拉的跟孟祁宴欠他三百两一样,胡乱指点,孟祁宴有时候不服气顶一句嘴,徵羽还跟他生气。
“是你自己上课不好好学,下课跑我这来补习,你还有理了?”
“哎徵羽,不是每个人都有掌门专门教授的……我不懂问题怎么了?我这是不耻下问……”
“你……出去!”
……
孟祁宴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觉得满腹委屈,怎么也看不下去眼前两个人的和谐,摇着尾巴转头就走。正自己写着字的齐思抬头一看狐狸没了,也没心情学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旁边看书的徵羽。
徵羽无奈地摇头,攸宁的聪明脑袋是转世的时候出什么问题了吗,怎么齐思笨成这个样子,还不如孟祁宴……
徵羽突然愣了片刻,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孟祁宴。
那个人虽然顽皮任性,但确实很聪慧,明明自己已经会了,还非要拿着书来烦扰他,真是……
真是可爱的没话说啊。
徵羽自嘲地笑了,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讨厌不起这个与自己结了深仇大恨的人。
哪怕攸宁死在他的手上,自己还是违反不了本心。
什么叫孽债,这就是孽债。
第十九章
徵羽毕竟不能时时刻刻教授齐思的功课,齐思是主要还靠自学,但凭着齐思这个半吊子水平,自学起来比上吊还费劲。
趴在齐思身边的孟祁宴在见证了齐思背了两个时辰的第三篇后还是磕磕绊绊后,心情很崩溃。
“修道之本,在于修心,在于修神……在于……在于修义……义者,义者……嗯……”
“义者为修正道者,不屈于邪祟,不屈于歪道。”狐狸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些无奈。
齐思睁着无辜的眼睛,小声说:“对,不屈于邪祟……”
狐狸起身爬上桌子,把旁边的纸团扒拉开,叼起一张比较满的摊开,毛爪子点了点齐思写得那些狗屁不通的句子。
“主人,不是我说你,这背不过也就算了,没什么屁用,但是写个理解怎么还写成这个……这个……”
这个屎样。
孟祁宴摇摇头:“你要是实在不理解,那也行啊,就是拍拍马屁的事……你看看你写的啊!”狐狸毛爪子划过一排句子,“义者,即可视为老实者,老实,即为修邪道不成,只可修正道……你说说,你脑子里装的这是什么啊?”
孟祁宴天生聪明,自己当时学的时候就没吃过多少苦,后来当惯了老师的上仙孟祁宴也教了不少弟子,宗里那五个也很都有出息,一教就会了。他也是头一次遇见这个样子的学生,丝毫忘记了自己当年是怎么腹诽老师脾气臭的,自己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老学究样子。
“立意先不说,你老实,立这个意我理解,但这个文句……咱文句不通也就罢了,你看看这个字……也就徵羽那个好脾气吧,要我,我……”
孟祁宴把“一巴掌呼死你”憋了回去。
“小齐……我是不是特别笨啊,你一个灵兽都比我懂得多……”
看着齐思委屈地低下头,孟祁宴心一下子软了:“……没事,我也是跟原先的主人学的……你先慢慢学嘛,背不过就别背了,先练练字吧……”
怎么着也是掌门的嫡传弟子,字不好看确实有点丢脸。
齐思很委屈:“我也想……可是没有师尊指导我真的写不好……”
孟祁宴知道这话是真的,徵羽也是不会教学生,齐思这个水平,你就是拉着他写一天,一到他自己写,也不会有多大进步的。
于是灵狐无奈地叼起笔,摊开一张蝉翼纸,认认真真给齐思写字帖。
齐思看的眼都直了,惊奇地说:“小齐……你写的真好,用嘴叼着都比我好……和师尊一模一样……你怎么做到的……”
孟祁宴哼了一声,想当年为了追徵羽,他一天到晚往徵羽书房里跑,还顺了好几张徵羽写的字,他又聪明,几年就学的有模有样。
灵狐写了几张,帮齐思压起来,还不忘嘱咐几句:“自己比着写,千万藏好了,别被你师尊看见,要不他又得嫌你懒。”
齐思小鸡啄米一样地点了点头。
孟祁宴也是没办法,他倒不担心徵羽骂齐思,但担心徵羽看见自己写的字,又得怀疑半天。
有了私人家教灵狐的帮助,齐思终于走上了正轨,渐渐也跟上了徵羽教书的速度,尤其是字,写得更是越发的好。徵羽还以为齐思是开悟了,高兴的罕有地夸了齐思几次,齐思羞的脸都红了,一脸歉意地看着旁边趴着的灵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