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响指,歪着嘴笑了起来:“他们约会的事我见过一次。大约是去年十月的一个星期六晚上,我跟朋友们去看九点多的电影,看到他们俩个人从电影院里出来。彭月华手里拿着零食,周老师跟她说说笑笑的样子蛮亲密。这事我没跟秀芝说过,谁都没说。哦,我家住在县城离潺湘电影院蛮近的。”
“明知道却装成不知道,你挺会装的嘛。”陈秀芝似笑非笑地看着郭林。
郭林举起双手摇摆道:“我怎么能跟你们女同学一样搬弄是非,这种事不能乱说的。已婚男老师勾引女学生,学校要知道肯定会开除他的。先不管他人品好不好,他的课上得还可以,比那些只会照本宣科的老古董要强。六中是县里最年轻的高中学校,校风比县一中二中要开放多了,我选择学校时看中的就是这一点。邹清荷你当年选择这所高中是不是看中了这一点?”
“我来这里上学是因为这里学费最便宜。一中或者二中都要交办学经费,这里不用交。”
“居然是这个理由啊。”
“陈秀芝,你觉得是谁打伤了姜远华?”
陈秀芝摇头:“这事没理由。太怪了。昨天早上徐美兰回宿舍就跟她班上的同学说起跟你一起来的朋友也是北大的,她同学还认为她吹牛。”
“姜远华在你们宿舍说晚上要送徐美兰回家,你当时在吧?”
“在。”
“当时宿舍里的人多吗?”
“有几个人在。”
“有人对彭月华她们说起这件事吗?”
“有。”
“谁说的?”
“没注意是谁先开的头。女生们对这种事比较敏感吧,偶尔会说起某某跟某某有一些暧昧之类的话题。不喜欢徐美兰的人认为她借故勾引大学生。大家私下嘲笑她不自量力,勾引不到你转而勾引你的朋友,并认为人家只是玩玩她,北大的大学生毕业后不可能留在我们这种乡下地方。徐美兰的成绩还算不错,但不一定能考上大学,更不可能考得上北京的大学,两个人根本没前途,过几天你们就走了,到时她找谁哭去啊。”
“你们女生啊,喜欢计较这些东西。”郭林不以为然地撇嘴。
陈秀芝懒得反驳他。
“你比警察还专业。”郭林竖起了大拇指,他们跟在邹清荷身边,见他戴上白手套仔细地搜查着藏过姜远华的教室。居然……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
邹清荷一无所获,他站在走廊里看着操场上校工(看大门的老大爷)一个人奋力地在铲雪。
雪!他眼睛一亮:想起了柳大哥说过对方用东西包裹着雪球袭击姜远华……
“陈秀芝,我想去你们宿舍看看。”
“好。”陈秀芝对邹清荷潜在的敌意慢慢消失了。人与人的隔阂与误解,只有接触之后才能逐渐消融。
女生宿舍没什么变化。
邹清荷一眼看到窗户边挂着一条淡黄色的毛线围巾。
“这条围巾是谁的?什么时候挂在这里的?”邹清荷问。
“好象是周伟红的。昨晚吧,听说掉到水里了。”陈秀芝想了一下回答道。
邹清荷摸了摸围巾,两头比较干中间湿得要历害……他心里有数了。
“陈秀芝,你有没有干净的白纸?”
“有啊。”本地的白纸很便宜,学生们自己整张买再裁成书本大小用来做草稿纸。她床上还有大张的。虽然不明白邹清荷要这个有什么用,却还是大方的贡献出来。
邹清荷把纸平铺在她的床上,然后小心地取下围巾对着白纸抖了几下,有几根短头发掉了下来。
“这是?姜远华的头发?”郭林明白邹清荷的意思了,有什么办法肯定这几根短头发就是姜远华的?如果是……周伟红就是打伤姜远华的人了,在搬动他的时候沾上了他的头发……
“不一定,周伟红也是短头发。”陈秀芝也明白了,她提出自己的异议。
邹清荷继续在潮湿的围巾上寻找头发,很快又找到数根。“头发是谁的可以使用DNA检测来判断。头发是人体的一部分含有人的遗传基因。”
邹清荷找陈秀芝要了胶袋,小心地装好围巾连白纸与白纸上的头发也没放过,一边道:“只要DNA检测的结果出来,就能证明头发是谁的。带有化纤物的毛线围巾干燥的时候会产生静电容易沾上头发。”他设想:周伟红用这条大围巾裹着雪球砸向老姜的后脑时围巾还没湿透,围巾很自然地沾吸了老姜几根头发。砸昏了老姜之后,她应该没及时丢掉围巾,以至于围巾被雪浸湿了。“鉴定的结果表示周伟红围巾里有姜远华的头发得请你们俩个当 证人。”
“居然会是她!”陈秀芝皱起了眉头:“她胆子很小,被人欺负从来不吭声。”
“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郭林不屑地道。
陈秀芝瞪眼看他:“说什么鬼话。”
“有事实依据在这儿。”郭林强辩。
见这俩人有吵架的趋势,邹清荷急忙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