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符纸,上面有朱砂绘出的符咒,捏了个法决将它点燃,我就换了地方。仙雾缭绕的山丘上,长着大片大片的植物,茅庐建在山丘顶上。我沿着小径往上走,一个小童从里面出来,他看到我,好奇地问:“蛇妖你为何来此?”
我说向药王求药,小童道:“药君正在庐内。”接着对里面喊了一声“药君,有人来了!”
我谢过它,进了门。一个矮个头的老头正抱着药臼摆弄草药。我向他行礼:“拜见药王,我是离砀山的小妖焕景,前来求药。”
老头抬起眼皮瞧了瞧我,“哦,你啊。”
“你求什么药?”
“溯忆丹。”
“不给!”
我急问:“为何?”
老头吹胡子瞪眼,“小老儿炼的药,这些年让你儿子偷的偷吃的吃,糟蹋那么多,你不赔就罢了,居然还有脸来要!”
我满脑子疑惑:“我儿子?”
“胧钰那小崽子!”
“钰儿?”我问。
“还能有谁!几百年前把我的药偷了个精光,偷跑下凡,他老子也不管,最后回来了,龙珠也没了,差点死在芳华殿!”
他大概是看我一脸无知神色,颇为鄙夷地哼了两声:“那次的事都是因你而起,你居然还能如此坦然。”
我又知道什么!
“药王,说实话,这些事我都不知晓。你若怪我,我也没法认。我此次来求药,便是为了这许多纠缠。从前的事情大白之后,若是我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自然会认。”
药王睨了我几眼,去药架上翻东西去了。我心道他是不愿意再理我了。
“我”我欲再讲,他转过来,递了一粒药给我。
“这是”
“你要的溯忆丹。”
我赶紧接过来吃下。
他转过身去继续侍弄药,一边走动,一边说:“你这许多年过的不好,谁又好呢?胧峰为了你,纵容胧钰私下凡界,篡改他历劫的命数,只是为了让他早日能承了自己镇守天界的位子,好与你双宿双飞。胧钰此前为了你险些失了性命,如今,仙魔之战大乱,他许是难再活了。”他说到此处,情绪激动,直直地指责我:“你们这些谈情说爱的,如何能比得上他的苦呢?”
我听了这话大吃一惊,钰儿他
药王看了我一眼,长叹一声说:“你走吧。”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药庐。光怪陆离的景象在脑海里不断盘旋,撕扯。我时而是我,时而又不是我了。我是谁?是那个愚蠢的天界仙君的伴侣,是凡间捡了一只龙的陆家少爷,还是这个一心喜爱胧峰的蛇妖?
那些我都无法再去想了,我只知道我要去往魔界。
索性战乱之下,魔界极为容易进入。我循着战乱往仙界军将的驻扎之地去,钰儿正在外面指导布阵施法。
我在界外踟蹰,不知是该入还是该退。
“大胆!何方妖物,擅闯此地!”巡查的将士将法器对上我。
我期期艾艾的,不知说些什么合适。
“发生了何事?”钰儿似是注意到了这边,踱步过来。
他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由平和转为惊喜,“你怎么来了?”
继而又换了脸色,转过身去:“你走吧,你发誓不再见我的。”
我急忙拉住他的披风,“不我是来找你的。我”
他似是要拽回自己的披风,我怕他将我赶走,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死死抱住他:“我不走了,我在这儿陪你。”
他也许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整个人一动不动,任我语无伦次地说:“我我想起来了,上辈子,上上辈子,我都想起来了。我那时离开便对不起你,后来你来找我,我又不要你了,都是我的错。胧峰他也他做的那些,也没有一件是父亲所为。我们皆对你不起。我知道我无论怎样也没法弥补,我也不为你能放下。今后就让我陪着你,好吗?”
我战战兢兢地说完,手臂下的身躯渐渐生出些微颤抖。钰儿转过身来,我看到他满脸都是泪,他伸手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肩头,未几,那里便湿透了。我拍拍他的背。今后,就算是力微势弱,我也会一直一直陪在他身侧,为他拼尽全力。
仙魔之战势同水火,我在沿途所听所闻,皆不如钰儿战场上受的伤令我心惊。作乱的正是上一世得了钰儿龙珠的蔡国师,他已化了伪龙,斗起来颇为吃力。说起来,这也是胧峰肆意篡改钰儿劫难的后果。据说钰儿出壳时,帝君测算他在一万岁时经过劫难,若是这一战败了,六界大乱也未可知。若是钰儿遭逢不测,天界陷落为期不远了。
我去药室帮钰儿配药,那日在帐子外听见他们闲谈。
“听说前日来了个美人,被将军领自个儿屋里去了?”
另一人道:“是啊,我那时候正好在旁边,那美人是个蛇妖!”
“不过,我好像听见将军有一次唤他‘爹’呢!”第三人插嘴。
“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