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三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奔赴各自的岗位。
年末祭拜祈福乃太皇太后所定,时间为腊月二十五至二十七,地点是京郊福安寺。原先只是她老人家有心,携一些后宫嫔妃,低调前往,为大燕的江山社稷尽一些绵薄之力。
祭拜礼佛之事讲究一个“诚心”,她自然不愿太多人知晓。只是后来年年都去,风雨不移,民间百姓开始歌功颂德,并且纷纷效仿。太皇太后转念一想这也是大功德一件,便将日子风俗定了下来。从那以后,这三天里,南京城各大寺庙香火不断,热闹非常。
往年的护卫多由锦衣卫担任,也有一些是兵部的官员们安排的。今年有所变动是因出行前夕鸿溯帝得到了兵马司的奏报,说是京郊山林中出现了伤人的野兽,尚未抓到,怕是不安全。
皇帝忧心,故而临时派遣了三员大将守护。
这是明面上的说辞,暗地之中还有何种缘由,只能靠猜。夏清舒隐隐地觉得,这次出行定会发生什么事。这缘由会同这事牵扯在一块儿......
宦官高声喧呼“出发”,马上的夏清舒收回思绪,牵着缰绳,缓慢骑行。
***
皇家出行,队伍如长龙,浩浩荡荡,穿梭在各大街道中,头尾不相见。
长公主殿下的车驾位于队伍前端,而夏清舒护卫的宁王妃则居于后端。夏清舒都愁坏了,不断伸长脑袋向前张望着,可多数是无果,距离太远,她根本看不见那人的身影。
“清舒姐姐,外头冷,你要不要坐到马车上来?”车驾的帘子被掀开,一小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说话之人是宁王府的小郡主季雪月。自夏清舒从北境归来,雪月郡主便缠着她学习武艺,粘人得很。
宁王妃周氏愿女儿欢喜,撩开帘子帮腔道:“是啊,清舒,京师乃天子之都,何人敢作乱?你无需如此谨慎,坐进马车里来,同月儿聊会儿天吧,她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在府中念叨了好久呢。”宁王妃宠溺地抚了抚季雪月的发顶。
“谢王妃好意,只是属下职责在身,不敢放松警惕,还王妃请恕罪。郡主若是想要谈天,待到寺中,清闲之时,我们再聊可否?”
“好。”闻言,季雪月甜甜地应了一声,夏清舒可是她心中的大英雄,钦佩得很,夏清舒都这么说了,她又怎会无理取闹?季雪月应完便缩回了马车,乖乖地坐着。
帘子一放下,夏清舒微微笑着的神情骤变,赶紧将脖子伸长,张望着前方之景。她巴巴地望了很久,却不知心心念念的长公主殿下早就不在自己的马车中了,方才停车小憩的时候,太皇太后已将她唤到自己的身旁。
“尝尝慈宁宫做的蛋黄酥,知道你喜欢,特地带来的。”太皇太后今年七十有一,头发斑白,身子骨还算健朗,和蔼可亲。此时正轻拍着季迁遥的手背,笑得合不拢嘴。
“谢皇祖母。”季迁遥从半开的食盒中取出一块蛋黄酥来,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好吃吗?”太皇太后笑得一脸慈爱。
季迁遥弯着眉眼:“好吃。”
“皇帝也爱吃,你们姐弟俩的口味一致呢。他每次来慈宁宫,多数也是为这蛋黄酥......”话锋一转,太皇太后的眉梢突然耷拉了下来:“只是近些年来啊,皇帝不常来慈宁宫了,你也不常来,我一孤家寡人,无人相伴,可怜得很。”
季迁遥着她的肩,笑道:“我同陛下口味相似,性子也相似,都是沉闷的。且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份沉闷,有增无减。到慈宁宫中又不会讨得您老人家的欢心,怕您生厌呢。你看雪月几个,年纪小些,生气得很,活力无限,我寻常便让她们多多入宫陪您。”
“话哪里是这么说的,”太皇太后的神情骤然严肃:“你们每一个孙儿,不管性子如何,我都喜欢的。你们入宫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生厌?如今你为长,得树立一个好榜样。”
“皇祖母说得是,来年我定会多入宫陪您的。”
“你得说话算数,我会掰着手指头数的。”
“算数的。”
马车平稳地朝前驶去,在车厢内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太皇太后久在宫闱之中,一年也就出来这一次,兴致很高,拉着季迁遥的手东说一句西说一句。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竟聊到了季迁遥的婚事上来。
“前些日子,皇后来向我请安的时候说起......无意中说起的,她说你松了口,愿意招驸马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季迁遥讳莫如深地笑笑:“都是传闻。”
“那就不是了?”太皇太后继续道:“这马车里只有我们二人,你跟皇祖母说心里话,真打算招驸马了?”
“皇祖母,传闻莫信,迁遥不愿将就,还未遇到有缘人。”
“你的眼光呦,太高了!”
季迁遥笑笑不说话。
太皇太后忽然松开她的手,抬手撩开了右侧的帘子,指着窗外道:“你瞧瞧外头那个辛国公家的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