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出现过。
兴许,只要小锦相安无事,那片沉静无波的湖底便不会惊起连漪。
凝固的黑血、粗长的铁链、被抓着铁杆猛烈摇晃却仍旧坚不可摧的牢笼……一幕幕映进这间密室的探寻者眼底,巫锦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张着嘴一时忘了合拢。
还有,还有好多披发晃脑癫狂不已的人。手足之上皆被拷上了粗重的铁链,另一端锁在墙角根缝间,固定的长度钳制着笼子里的人只能在那方寸空间里左右挪动几步,却不得前进半分。
一间一间看过去,有一个笼子,是空的,铁链断裂,笼子的栅杆被掰弯变形,两条往外弯折成弧的栅杆中扩大的缝隙恰好能容下一人侧身而过。
刺耳的沙砺嘶吟起伏不断,巫锦睒睒眼,好奇地走近,隔着笼子观察着里面的怪人。
真怪,不知道他们中的究竟是什么毒,肌肤上的筋脉突兀暴起,一根一根爬在脖子上、手上、额角,甚至能清晰地看清里面暗黑色的血液滚滚流动。目光混沌涣散,除了无处宣泄的痛苦外别无其它神色,沾满尘灰的衣衫残破褴褛,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头发蓬乱地披在肩上,挂满脏污土屑,遮住了大半张又黑又脏的脸,手脚上的指甲比常人长出了数倍,看来是在这笼子里困了许久了。
阎绮陌就站在巫锦身边,同样望着笼子里不断与铁链牢笼抗争的人。他们拍打栅杆的力气绝非同小可,空阔铁笼前的栅杆,也是被人徒手扳开的。普通人,哪里能有这么大力气?
这些人的体质,早便在药物效力下改变了,神智亦是被连番的折磨摧残成了渣。现在不过是受人控制的死士傀儡,半癫半狂的试验品罢了。
落霞庄,果然野心不小。
水犹寒在四周左右都看了看,挨着牢笼逐个扫过一圈,又往密室里其他地方定睛盘查,边隅角落处的摆设也不忘留心顾上一眼。
这密室里除了两排锁人的铁笼,还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分明有火把挂在涂壁上,地上却有蜡烛燃烧后残余的灰烬,还有一条一条印在墙壁上清晰的一字刻痕。
似是……计时用的?
一线银光倏闪,巫锦弹了根天蚕丝进去迅速缠上儡人的手腕,另端拉在手上,本心想借此银线探脉之法瞧瞧儡人的脉象,不曾想那笼中人竟然突生一股蛮横劲,反手抓着天蚕丝便开始拼命猛拽。
哪里来的这股子蛮劲!巫锦急急运力抵抗,天蚕丝另一端的锋锐亦是将儡人的掌心割破,攥紧成拳的手中源源不断的黑血渗出。可那人却似分毫不觉,野兽般沙哑咆哮着,抓着那根天蚕银丝全当做浑身气力的宣泄口,被改造的身体巨力胡乱发泄,嘶吼间又是猛烈地一挣。
那力量大异于常人,又实在来得太过生猛,巫锦万万不曾料到竟连自己也抗衡不住,顺着手里的天蚕丝被拽得身子猛然前倾,踉跄不稳,眼看就要撞上坚硬的铁栅栏。
糟了,巫锦暗道不好,这回撞下去铁定是要满脑开花遍地掉星星了。
正紧着眉头闭眼叫苦间,腰肢上突然揽过一只手来将身子稳稳圈住,另一只纤洁的玉腕搭上手臂,忽一用力,更强的内劲涌出,将天蚕丝拉出了一段来。
唔……?巫锦迟迟没等到迎头那一撞,后知后觉撑开半边眼皮,小心从缝里一觑,发现自己竟已退了两步,与铁笼隔开了小段距离。
微微侧过头去,正好看见阎绮陌贴在自己肩后那张近在咫尺的妖艳容颜,此刻竟也带上了几分凝重色彩,一边牢牢圈锢着她,一边正色凝视着儡人,手中内力源源不断地汇在天蚕丝的一端。
这出美人救美人来得颇有些突兀,让巫锦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望着阎绮陌国色天成的姿容飞了神魂。
“小锦,别出神。”这东西不好对付。
“哦、哦……”巫锦见状,又提了些气力上来,两人合力,强大的内劲扑面袭进,儡人终是抵抗不住,嗷嗷大叫两声就难受地松开了手中银丝,猛退两步撞在墙上,四肢处的铁链抖动得呤呤作响。
水犹寒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默默将抽出一半的凌寒重新收回了剑鞘,转身望着别的笼子。
“呼……”巫锦长舒出一口气,总算是能顺利收回天蚕丝了。
然安心尚不足片刻,变生俄顷,一群神智癫狂的儡人突然集体发作起来。低吼嘶吟愈演越烈,摇头晃脑地浑身抽搐,紧接着便是咔咔嚓嚓崩断铁链的声音接连响起,儡人身上的巨力竟是在短短时间内又增长了一倍,不再受丝毫控制地挣脱铁链,双手抓着栏杆猛劲掰折起来。
看来是这些药物的试验失败了,出现了众人都始料未及的结果。“快走!”水犹寒心知不妙,就要去拉巫锦离开。
可此时哪还来得及,众多异力儡人接二连三破出牢笼,顿时将密道的前后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个个张牙舞爪曝露着满口黄牙,目光混浊无神却死死盯着中间那三人。大抵是凭借着气息感觉到异类的临近,身体本能的排斥与药物作用下滋生出来的攻击性。
阎绮陌拢了拢巫锦,让她紧靠在自己身边,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