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
红雾之上,有五只深入皮肉的指印。原来那嘶啦一声不止扯破了衣衫,还将五指尖锐的指甲嵌入了骨血中狠狠划下。
被儡人指甲划拉的皮肉不少翻卷在外,泛着浅浅的粉红,深的地方可见其下森森可怖的白骨,想必自然也是……伤及骨肉间的筋脉骸络了。
暗室里突然安静得有些沉闷,阎绮陌看不见自己后背的伤势,也看不见巫锦的面目表情。赤身裸.体下感官要比平时敏感许多,迟迟不闻声音心中难免疑思满腹,侧过头来想寻个究竟。
一具身体骤然扑上,腰间被两只纤细的手腕圈揽锁住,微微泛凉的后背有一片柔软的温热在不防间覆上。
阎绮陌怔怔顿住,后背的暖流一路渗进温凉的肌肤蔓延至四肢百骸,如此接近又赤 | 裸的肌肤相亲,是她平生第一次的偶然相遇。
不生抗拒,却又令人手足无措。
身体贪婪地享受着那份温软触及,转身的动作被它半途截下,又被它眷锢得不能动弹。
阎绮陌终究还是放弃了转身的动作,缓缓伸手,搭上腰间圈成一道锁的两只小手,试着问道:“……怎么了?”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响起:“阎绮陌……下次,别这样了……”明明那么危险的事,却偏要奋不顾身地扑过来……
巫锦蹭蹭脑袋,贴着光背肌肤的脸颊似柔鸿轻拂摩挲,柔软中满含温暖。“从来都…没人对我这么好……”
转回头把脸移开,又微微向前俯着身子,额头虔诚贴上阎绮陌的后背,炙热的温度源源不断涌进另一具身体。
阎绮陌语塞在场,左右不知该说些什么,满心满脑皆是难为情的紧张。
紧张于这些不知从何而起、却在心底上蹿下跳不得安宁的情绪。她动了动手,将腰间那双小手握紧:“我…没事,这些都是小伤……”
暗室里静静地沉默了半晌,巫锦方才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嗓音低低的又像蒙了层浓雾:“还好没中毒,我替你处理一下伤口……”
“嗯。”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柄薄薄的蝉翼小刀,利落地割掉伤口上翻卷出来的皮肉。
五只指印状的伤口看起来虽狰狞吓人,可阎绮陌所言不差,这的确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伤势。
又非断手断脚命悬一线的损伤,平时里磕磕碰碰流血伤骨也是江湖中的常事,教主早年便习惯了,如今时隔多日再回味一遭,除了略显陌生的疼痛外,倒也别无其他。
巫锦下手极为轻快果断,虽是心疼阎绮陌因她而伤,却也能拎清事情轻重缓急,若是此刻忸怩下手拖沓,那才是要害阎绮陌多吃不少苦头。
薄比蝉翼的小刀灵巧划过后背肌肤,与方才炙热的温软触碰不同,反倒是大相径庭的另一片冰凉冷硬。
寒似薄冰,蝉翼刃面拂过肌肤,竟也带来了一阵沁人心骨的酥麻。随着轻呼的温热气息一同来的。
巫锦鼓着两旁的腮帮子,一边手下不停地处理伤口,一边做着个人形鼓风机呼呼啦啦吹出冷气。
这样兴许就不会那么疼了。
巫锦紧张地屏息凝神,阎绮陌反倒安静得宛如旁观者,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偶时嘴角还会扬起一抹没有缘由、又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笑一会儿,又平歇下去,不等片刻,又突然笑起来,如此反复。
若不是阎绮陌生得一副妖艳绝色容颜,颦动间都似惑人心神的妖精,那还真是……像个傻子。
数刀下去总算是切除了所有翻卷曝露在伤口外的皮肉,免除了伤风感染的风险,巫锦吁出一口气,未做停歇,又举刃割下衣摆的一块袍角布料,替阎绮陌包扎起伤口。
伤带从后背缠至前胸时,巫锦抬头,疑惑道:“阎绮陌,你在笑什么?”
阎绮陌顿时感觉嘴角上扬得有些厉害,登时反应极快地收了下来,抿着唇掩饰:“没。”
巫锦狐疑地看她几眼,这暗室里光线不太好,要仔细定睛去看才能窥见人的全貌,兴许真是自己眼岔看错了吧。想了想,不再去追问,认真地继续包扎伤带。
后背的伤口似乎已经被抚平,察觉不到疼。室里的光线虽暗淡,可阎绮陌还是将巫锦的侧颜俱无遗漏地看进眼里。
这个微微埋着头、身子与自己隔着咫尺之距的小宠物,正屏息聚神地替她包扎着伤口。观察得不过寥寥几眼,阎绮陌眼神一滑,正好瞥见了伤带之下自己裹挟的那件……月白肚兜。
心底猛然一乍,竟是忘了,方才小锦是在身后,如今移到身前,岂非……岂非这些都让她尽数看了去?
阎绮陌不禁又往自己肚兜上觑了几眼,所幸并无什么奇怪特异的花边绘饰,与普通之物相差无二,色彩也平素普通。
惊乍稍平,阎绮陌暗自舒了一口气,又别过头将眼神移开望向他处,不再去看那令人难堪羞赧之物。手握成拳,五指不自主地摩挲着掌心以舒缓紧张情绪。
而巫锦,心无旁骛地系着伤带,眼神更是目不转睛,根本没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