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瓶香粉,本宫好奇便打听了来历,她说是从徐嬷嬷手里买的。”说罢,她抬起头看向了洛馨,“这事,你可知道?”
“徐嬷嬷么?她有时的确是让我配些香粉给她,说是她家里的姑娘要用。”洛馨歪着头想了想,“前几日还让我刻意挑了一种秘制的香,说是她家姑娘和姑爷用的,我当时还多问了两句,可是你也知道徐嬷嬷这人,平日里性子不太好,不愿说的话我也就没有多问。”
“呵,你的手艺倒是的确比外头的制香师要好的多。”摩挲过手旁的瓶子,秦艺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一个青色陶品上,不禁莞尔一笑,“这瓶子你倒还留着。”
“那是大姐送我的,我当然要留着了。”
听得这话,秦艺脸上笑意更深,但下一刻便抬眸看向对面的人,认真道,“明日搬回凤朝殿后,本宫让孙曲给你分两个新嬷嬷,这会徐嬷嬷本宫便先带走,可好?”
“当然好。”眯着双眸,洛馨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大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秦艺瞧着眼前的洛馨,相比七个月前的她,此时已然消瘦了许多,不过她倒是还和当初一样爱笑,笑得没心没肺的,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真的能和没有发生过一样么?
御书房之中,青烟袅袅,焚香的味道冲淡了本来的花香。
秦天放斜靠在卧榻之上,修长的手指微微展开,掌心之上摆着一颗圆润的夜光珠,在烛火之下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听说皇姐今日去见过她了。”双目盯着那颗珠子,秦天放不温不火地说道。
“皇上倒是消息灵通。”秦艺不过是才推开御书房的门罢了,就听见秦天放如此说,不禁轻笑了起来,“这才刚从那回来,你这便已经知晓了。”
“皇姐的行踪,朕当然是要格外注意的。”说着,秦天放手一握,将那夜光珠握在了掌心,然后放回了锦盒之中,“南苗进贡了三颗上好的夜光珠,皇姐要拿一颗回去么?”
“呵,本宫要拿的话,当然是三颗都拿走了。”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秦艺似笑非笑地在一旁坐了下来,“就是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割爱?”
“皇姐喜欢的拿走便是了。”懒懒地从卧榻上坐了起来,秦天放犹如鹰隼一般的眼眸之中划过一丝笑意,“皇姐倒是说说,她听到后是何反应?”
“何反应?”品着茶的秦艺不禁挑了挑眉,嗤笑了一声,“皇上是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还是想知道……她到底恨不恨?”
本是一脸傲气的人突然愣了愣,但随即便笑了起来,“皇姐随意说说吧。”
“那皇上可听清楚了,她从前是你手中的棋子,如今她也依旧只是一枚棋子。”搁下了手中的茶杯,秦艺一脸的肃然,“当年皇上娶她是为了安抚洛毕之,那今日让她回凤朝殿,则是为了杜旭。”冷笑划过嘴角,秦艺摇了摇头,“皇上,应该明白的。”
“这话从皇姐嘴里说出来倒还真是稀奇。”敛去了脸上的无奈,秦天放笑着站了起来,缓步到了她的身旁,“当初可以为了救她,皇姐不惜与朕翻脸,如今又是这般绝情,朕当真是不懂了。”
“呵,皇上当日若赐了她毒酒,那今日皇上利用谁去将杜旭召回皇城?”狭长的凤眼之中透着狠绝,秦艺冷笑一声,丝毫不将秦天放的表情放在心上,只是兀自饮了一口茶。
秦天放看着她,蓦地大笑了起来,“皇姐当真料事如神!朕自感不如。”
秦艺看着手中的茶杯,被泡开的茶叶在杯中起起伏伏,最终沉入杯底。身后的笑声在她听来着实有些可笑,她抿着唇笑了起来,然后看着茶水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突然又笑不出了。
看着自己的样子,有时候连自她己都会觉得自己可怕。
身在帝王家,是不是都会这样?
这样无情,这样残忍?
可以把那些即使是在乎的人,也可以面不改色地依旧推向深渊?
“皇上,北秦有多少年没有下过雪了?”不知怎么了,秦艺看着窗外的春色,不知不觉地开口问道。
“雪?雪这东西好像只有在南苗才有吧。”秦天放一愣,也没想到秦艺会问这个问题。不过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头,秦天放突然想起来,洛馨似乎说过,说她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能够看一场大雪。
呵。
秦天放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清楚地记得她说过的话。
只是一句话罢了,却是能够牵动所有的记忆,让往事一下子回到了眼前。
那一年夏天,他登基为皇,本以为可以大展宏图却不料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大旱,西北各地粮食不足,饿殍遍地,人心惶惶。
那一日他灰心丧志地出宫,想要听听民间对此事的看法,却不料听到的皆是辱骂皇上无能的言语,一时之间更是如同跌落谷底一般。偏偏就是在那个时候看见的她,扎着两条辫子,一脸的稚气地站在一群比她高出半个头的人中间,叉着腰跟他们争辩,面红耳赤一番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