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也不过片刻,便已然湿了全身。
洛馨将手里的伞,往梅香的头顶挪了挪后,再一次道,“长姐……”
秦艺有些不太愿意,但她看了一眼洛馨之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此事便就此掀过,但如若再犯,本宫定然不会轻饶!”
经由这么一闹,洛馨也已无心去管适才的事情,而且……
洛馨瞧了一眼秦艺,见她正目光灼灼地瞧着自己,洛馨抿了抿唇,勉强从喉间挤出了几个字,“长姐,那若是无事,我便回凤朝殿了。”
“本宫送你回去。”
秦艺的话让洛馨微微一愣,“不用了”三个字在洛馨的脑子里滚了好几遍,却怎么都没有说出后。最终洛馨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一路上,洛馨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刚才的事情,虽然梅香不说,秦艺不说,可洛馨心中到底是已经有了答案。
多年来秦艺帮秦天放打理朝政,鲜少参与后宫之事,如今在后宫中走动,只怕事关重大。可是适才那一声轻微的“救我”却一直萦绕在洛馨的脑海里面,让她心头发麻。
她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可事关人命,她若视之不理,心中总有些难安。
胡思乱想了一路,眼看着到了凤朝殿门口,洛馨忽然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了秦艺,“长姐,我有话与你说。”
秦艺微有错愕,但很快便明白了洛馨的意思,使一个眼神遣退了梅香后,道,“皇后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模样?”
洛馨低下了头,避开了与秦艺对视的机会,“我……”洛馨犹豫再三,却依旧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想说……”
看着洛馨为难的样子,秦艺眉头微微一动,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无可奈何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和梅香已经瞒过了洛馨,但看洛馨眼下又是紧张又是无奈的模样,只怕她多半是已经猜到什么了。
秦艺伸手拍了拍洛馨身上的披风,为她掸去身上的雨水同时,叹道,“你若心里有疑,说出来便是了,本宫若能回答便绝不隐瞒。”
“长姐……”洛馨低垂着头,就好像一朵奄奄一息的花一般。她犹豫了许久之后,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其实我知道适才皇姐要责罚梅香是故意的,我并不聪明,但也从不愚钝。长姐所做之事必然重大,我自是不会多问,只是事关多人,我只想知道,那些宫里失踪的人,他们还活着么?”
说着,洛馨抬起了头,明亮的眼眸映着灯笼中的烛火,璀璨万分。
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秦艺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苦笑道,“那些人不过是犯了宫规,本宫依皇上旨意将他们驱逐出宫罢了。皇后心地善良,可切莫胡思乱想才是。”
秦艺如此说,便是承认宫中“鬼怪”之事与她有关。
“那他们……”
“他们自然好好的。”秦艺有些哭笑不得道,“他们只是犯了宫规,又不是死罪,自然是好好活着。”
见秦艺神情泰然自若,并非像说谎的模样,洛馨便放下了心。
因为她从一开始在乎的便仅仅只有生死罢了,至于那些人落入秦艺之手后是否经历痛苦,那于洛馨来说,根本不是她所在乎的事情。
她的怜悯,仅限生死。
*
夜深,凤朝殿内,梅香安顿好洛馨入睡后,悄悄地出了门。行至一处安静的角落,她冲着那黑暗中的人,很是恭敬道,“奴婢见过长公主。”
秦艺掸了掸袖子,瞥了一眼梅香后,面无表情地懒懒道,“今日之事,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梅香双腿一弯,正欲跪下,却被秦艺给拦了下来。
“她既然已为你求情,本宫说话算话。”秦艺正色道,“只是太后和俞贵妃不日回宫,届时你定要好好看着她,莫要让她似今日这般卷入这些事里。否则,本宫定然不会像今日这般轻饶你!”
“是。”
“还有,你偷偷将她做的那些香料清算一遍,发现有不妥的东西,便赶紧处理了。”秦艺的表情一点儿也放松不下来,“若是中间出了纰漏,只怕会前功尽弃。”
把所有事情嘱咐过后,秦艺这才安心地踏着满地月光向宫外走去。
今日意外重重,本想着借着大雨的时候将人给带出宫去,却不料卿素宫里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还好梅香提前知会,不然非得闹出大事情不可。
出了宫门,长公主府的马车早已安静地候在了那里。
秦艺踏上马车,掀开帘子便瞧见了车里摆着一个麻袋,她神色无常地走了进去,然后淡然地坐在了一旁。
“阿奴。”长公主冲着外头赶马车的青年道,“把这尸体和之前的那些一同处理干净了。”说罢,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是一把火烧干净了,别留下痕迹。”
“是,阿奴知道了。”
*
洛馨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有真实有虚幻,她在梦里奔走,试图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