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难,倒像丈母娘审问拱自家白菜的猪。
闹得兰恬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直至茫然得过了,皇后忽道:“恬儿为何会想起来参加这次招亲?”
好半天,可算是等来了个寻常问题,兰恬当场一个激灵,没回过神来便有半句话脱口而出:“玉胭不想……”
她卡了卡,继续道:“玉胭与民女自幼相识,她一向有些偏执,若强跟了不喜欢的人,嘴上不说,心里必然又要难受,民女既然知晓了,又哪能袖手旁观?”
“这都是民女一个人的意思,玉胭与他人都不知晓,还请娘娘明查。”
既然都说漏嘴了,索性直接说清楚,将错都揽到自个儿身上 。
原本,兰玉胭便就是不知情的。
皇后点头,倒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的意思,只又将兰恬细细看了一会儿,道:“你们习武的人,都这般重情义么?”
兰恬一头雾水,全然不知皇后怎么就会有了这样的感叹,思来想去,只挑了个兴许不那样出格的答案答道:“我曾允诺玉胭,不论如何,兰家大门都为她打开。”
其实一早就出格了的,就凭她总记不得要唤殿下一般,早就逾越了的。只是皇后权当没听见。
兰家人不会放弃兰家人。
这话,皇后也是听到过的。
其实也不止兰家,譬如江辞,不也是在一无所知时义无反顾地就入了这虎狼窝么?
当初江辞是,如今兰恬也是。
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说来皇后倒还有些好奇,便道:“你可知,娶公主意味着什么?”
兰恬一愣,一句“女的也行”还没出口,便猛地转身,顺手拽起了一个什么物件扔出去,登时将破窗而入的一只小箭打落。
还没等皇后反应过来,兰恬又是借力一跃,生生将柱上绕着的绸缎扯了下来,抬手一击,直直将殿门扫开,登时看见店外火光,原本守在殿外的宫女也是乱作一团,兰恬将那一声“护驾”帮着喊出了口,却还是不敢轻易离了皇后,直至看见侍卫涌入,才纵身跑了出去。
方出去,便与江珮儿打了照面,江珮儿将一双弯刀扔给了她,语速极快:“兰玉胭还没出来,我看着有人往北去了。”
兰恬应过一声之后,便是匆匆往北去了。
关心则乱,她急着要见兰玉胭,自然也就错过了江珮儿最后颇不寻常的一个笑容。
走水的位置正是行宫北面兰玉胭所在之处,今夜这场袭击,本身也便是冲着兰玉胭去的,皇后那一头人手多,又有江珮儿守着,自然不必兰恬来操心。
她正赶到走水那一处位置,却是眼睁睁瞧见横梁倒塌,将两道人影阻拦在了火海之中。
兰恬当即便要进去,却叫一个慌乱的宫人拉住:“姑娘,不可再往里跑啦!要死人的。”
兰恬反手提起对方领子:“你们公主呢?”
那宫人没能答上来,身后便是一声惨叫,兰恬余光里只能瞥见有道人影矮了下去,登时撒手,直接将人拨开,仍然是往火里去。
兰玉胭其实已经到了极其靠近门口的地方,只是方才叫那断落的梁阻了脚步,没能第一时间跑出来,可此刻她却仿佛忘了要跑,愣愣地站在那儿。
周围的火烧得兰恬心里头也在冒火,瞧见兰玉胭这寻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总不能在火海里耗着,一折折两个,她便直接拽住了兰玉胭的手臂,拖着人便要往外跑。
谁知兰玉胭猛地将她推开了,紧接着便往地上扑去,一双手已然触上了燃烧之中的梁柱,听闻火焰炙烤皮肉的声响,兰恬瞳孔骤然一缩,也顾不得别的,抬手便将兰玉胭扯了回来,动作及其粗暴,紧接着也不管兰玉胭还挣脱不挣脱,驾着人直接往外头跑,待跑到了院子里,兰玉胭还没能回过神来,便听闻一声响,脸上后知后觉觉出了火辣辣的痛。
那原本着急的宫女,见两人出来了,自然是要迎上来将人接到安全的地方去,谁知兰恬二话不说扬起手,便是清脆的一个耳光,直接打在了当朝公主的脸上。
姑娘的话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兰玉胭,你是不是就那么想死?!”
是自个儿也不知源于何处的惊怒,手掌甚至于还有些发麻,兰恬站在原地,微微颤抖。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动手,却也更想不明白兰玉胭为什么要站在火中一动不动。
生而为人,就那么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吗?
结果兰玉胭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道:“……翠儿还没出来。”
也永远出不来了。
是那个小宫女,在她没反应过来时便推开了她,叫后来砸下的木料压在了里头。
再也出不来了。
兰恬一时接不上话,却见兰玉胭自个儿愣了一会儿,忽然朝她伸出了手,见她反应不过来,直接便顺走了她手上一把刀,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兰虽一头雾水,也只能是勉力跟上,跑到一半,却见齐朝歌抱着齐嫣儿朝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