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走去。
“锦年你等等。”却被胡氏突然叫住。
沈去疾回过身来,又是恭敬地拱手揖礼:“伯娘有何吩咐?”
胡氏转了转眼珠子,阴阳怪气地问到:“你翁翁病了这许多日,为何不见你屋里的那口子过来侍疾啊?她不能打着要为永嘉郡主绣锦的由头就不尽孝道吧!若是这事传了出去,你这便是要损永嘉郡主的名声呢!楚家可不替你摊这个罪……”
沈去疾偏头看伯父,只见楚伯鼎低着头,一副完全不打算插嘴的样子。
“可是伯娘,永嘉郡主惹不得,韩驸马惹不得,长公主府更惹不得啊。”沈去疾唯唯诺诺的,看起来害怕极了。
胡氏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她还以为当初能被楚仲鼎放在心尖上的人有多厉害呢,原来□□出来的孩子连她胡淑云儿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不由得,胡氏神色轻蔑地睨了一旁的丈夫一眼,模样高傲极了:“楚伯鼎,你堂堂楚家大爷,外面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去打理,你怎么还跟个娘们儿似的窝在这儿不动?还不赶紧出去忙活去!”
这般义正言辞的声色俱厉,真不知道是想装模作样给谁看。沈去疾心下讥笑着,脸上依旧是唯诺的表情,好像胡氏的厉害把她震慑住了一样。
果然,真的唯唯诺诺的楚伯鼎听话地离开了这里,出去忙活去了,沈去疾偷偷看一眼三叔父楚叔鼎,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在楚叔鼎和沈去疾面前拿足了一家之母的架子之后,胡氏像一只炫耀自己领地的野狗一般,昂首挺胸地领着下人离开了这里……
祖父吃了药后躺在床上睡觉去了,有晋嬷嬷在床旁候着,沈去疾挥退屋里的下人,一声不吭地来到三叔父楚叔鼎的脚边,她靠着楚叔鼎的腿,缓缓地蹲了下去。
“三叔……”一声再寻常不过的称呼罢了,沈去疾却鼻子一酸,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轻轻地抚上了沈去疾的头,楚叔鼎开口,竟然也有些声音哽咽:“一晃十多年,我家的小锦年长大了,还娶了一个那般聪慧剔透的媳妇……你爹爹的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呢……”
说着,楚叔鼎仰头长叹,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压得低低的:“二哥呦,你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两个人如今都长大了,你当真该瞑目了,二哥……”
一行浊泪,悄无声息地从楚叔鼎的眼角滑落,不曾被蹲靠在他脚边的沈去疾察觉丝毫。
沈去疾蹲在地上,全身心地倚靠在三叔的腿边,犹如一个承欢父亲膝下的孩童。
她沙哑着声音,问:“三叔,真的没有后路了吗?”
楚叔鼎收敛神色,全然没了往日那一副纵酒享乐的庸碌模样。
他咬紧后槽牙又松开,终是从牙缝里漏出了两个字——“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说啥
你萌有没有啥要说的,说说呗
☆、漩涡(3)
这一阵子发生了太多事,冯半城回到府中,左思右想的始终琢磨不透沈去疾的心思,于是他特意寻来了妹妹冯倾城这里。
今日天气好,薄云蔽着秋阳,有断断续续的阳光洒下,在地上投出忽明忽暗的光线,空气里凉风徐徐的,冯倾城的院子里摆着一只黄花梨木的贵妃榻,榻旁边有熏香丝丝缕缕地从漆金香炉上伏着的瑞兽饰口中吐出来,加上旁边树枝上有飞鸟偶作啼鸣,倒真的是一派安逸闲适。
冯半城进来时,看见妹妹冯倾城正半靠在贵妃榻上看书。
“你最近在忙什么?管家说你老往长公主府上跑,还往河州派了人。”冯半城大马金刀地在贵妃榻旁边的圆凳上坐下来,镌刻般的眉眼在秋日阳光下更加深沉:“不是给你说了不让你再插手沈家的事了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知不知道这次为了能将你从河州弄回来,我费了……”
“和沈家无关,”冯半城将目光从书册上抬起来,高傲地朝冯半城抬了抬下巴:“早在你把去疾哥哥的做法告诉我之后,我就决定不再纠缠他了,哥,河州州牢里有一个叫辟邪的女犯人,她欺负了我,我要亲手报复回来,但她犯的是死罪,我没法子,只好去找了永嘉郡主,让她帮忙出面,把那个肮脏卑鄙的女犯人弄来我手里。”
说完,冯倾城的眼睛就半垂了下去,她脸上未有太多的表情,心中却已酸涩难忍,呵,不再纠缠去疾哥哥?人的情感若是能说放下就放下,那大抵该是大成至圣样的人物了吧。
说忘就忘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冯半城的眉头高高地拧了起来,他脸色一沉,追问到:“被欺负了?那你为何不直接给我说,反而要去求别人?”
“冯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都要依仗着哥哥,我不想拿这些琐碎的事情来烦你。”冯倾城低下头,手指不住地抠动着书角。
冯倾城的小动作被冯半城悉数看在眼里,他没有戳破什么,只是从善如流地问到:“那永嘉郡主怎么说?”
冯倾城:“郡主说,秋后处斩的大刑统一施斩之后,她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