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我这是喜极而泣——你先躺下来,别撑着被子,我有些冷。”
“哦。”沈去疾翻身下来,伸手将魏长安捞进怀里,温热的吻一下下落在那白嫩的颈子上,心不在焉:“夫人,我安然回来,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呀?”
“哎,你别闹……”魏长安缩缩被吻得发痒的脖子,有气无力地推了沈去疾一下:“我身上才开始有些不利索,你别闹嘛……”
沈去疾无奈,却又不得不停下所有动作,颇有些不甘心,只好抱紧了怀里的人。
她没穿中衣,怀抱温暖,魏长安仰面躺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使唤沈去疾到:“喂,作为你安然回来的奖励,你就给本小姐揉揉小腹吧,有些疼呢。”
沈去疾:“……遵命,我的姑奶奶!”
魏长安的嘴角,在沈去疾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弯了起来。
……
与沈去疾房里的气氛良好不同,沈练的屋子里,多少有些压抑。
沈练睡得晚,洗漱过后,她盘腿坐在暖榻上,发了许久的呆,直到芙蕖铺好床,犹豫着要不要唤沈练过来歇息,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的沈练,已经自己走了过来。
“辛苦你了,多谢。”见自己的床铺已经铺好,沈练下意识地说。
芙蕖最怕从沈练嘴里听到的,不是责备,不是嗔怪,也不是为难,甚至她不怕任何难听话,沈练像最初时对她不理不睬她也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沈练对她客气。
一句“谢谢”,让芙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见芙蕖站着不动,已经坐进被子里的沈练抬眼看她:“怎么了?怎么不过来歇着?”
意识到自己的突然失仪,芙蕖忙将目光落向一旁,躲躲闪闪,不敢同沈练对视。
片刻后,在沈练安静且不解的注视下,芙蕖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灵均最近还不适应自己的新奶妈,我过去看看她,你先睡吧。”
沈练点点头,芙蕖慌乱地离开,背影带着些许狼狈。
芙蕖并没有去灵均那里,她走出房间,在满天风雪的黑夜里木然地站了一会后,便在这附近寻来个避风的角落,将自己躲了进去。
她深爱着沈练,从初见至今,整整二十五年。
她本是一个走茶商的女儿,那年她跟着父亲往大西北走茶,途遇劫匪,整个茶队,只剩下了她和一个茶队的伙计侥幸活了下来。
劫匪劫财劫马匹,杀了人,还一把火烧了所有茶叶,身受重伤的她,被茶队的伙计,一路背着找到人群,被一个过路的河州商队所救,从那以后,茶队的伙计就将她带在了身边,至今二十五年之久。
那伙计,就是沈练,而自己,说白了不过就是借着“报恩”的借口,硬要赖在她身边的一个无赖,一个趁人之危的,无赖……
房间里,久等芙蕖不归,沈练穿好衣袍,拿着灯笼准备去灵均那里寻一寻,却在自己门外不远的地方,看见了那个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暗自哭泣的人。
沈练走过去,在芙蕖跟前蹲了下来,并伸手抚上她的冰凉脸颊:“你怎么了?怎么躲这里难过?”
“我没事——”芙蕖偏过头,躲开沈练的手站起身来:“倒是你,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奔波忙碌,你不好好休息,出来做甚?”
直到沈练拉着芙蕖回到温暖的房间,她这才细细地看清芙蕖的脸上,泪痕斑驳。
她板正了芙蕖的肩膀,正色到:“芙蕖,若是遇见什么事,你可以同我讲,让我来帮你解决的,嗯?”
芙蕖眼眸低垂,终于犹豫着开了口,心若刀绞:“两个孩子如今皆已平安成人,那个毒誓就可以不作数了,阿练,你,你去找她啊,去告诉她你还爱着她你还念着她,你……”
蓦然抬头的芙蕖,被沈练淬了冰一般幽冷的眸子吓到,再说不出话来。
良久,当芙蕖的后背布满冷汗,煎熬得快要忍耐不住时,沈练终于缓下了周身的冰冷。
“没有的事,你不要乱想,赶紧去歇着吧,夜很深了。”沈练拉着芙蕖微微颤抖的手,挑帘进了睡觉的里间。
……
六天之后的一大早,从冯家传出了一个噩耗:
以“亵渎公堂”之罪被京兆伊府拘押了五日的冯家家主,出来以后与家人一起吃晚饭,饭后,冯家主因为醉酒,失足跌进了冯家后园的荷塘里,高烧一夜后,今日凌晨不幸离世。
沈去疾正在将军府里陪三舅子魏靖亭下棋,消息传来后,执着黑棋的沈去疾不由得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人。
魏靖亭在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声音平板无起伏:“他不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吗?你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活百年’啊。”
沈去疾挑眉:“受教了,多谢将军,去疾感激不尽。”
棋盘上的黑白棋又缠斗了几步,魏靖亭突然漫不经心地说:“我不管那姓冯的闹的这事是真是假,只要你对我妹妹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但是,倘若让我知道你欺负了我家桃花,沈去疾,我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