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与薛二商量好了,卖得的东西他们得三成,薛二得七成。赵大石原本的意思是自己只要一成就够了,毕竟他就是个挑夫,进了山,肉蛋不但嗷狩猎,还要注意他的安全,受的累可不少。
薛二原本想是两家五五分,但赵大石这么一说,他看看又是一身脏土的肉蛋,摸摸这大黑狗的狗头,才不坚持五五了,只是九成却也太多,两人彼此谦让了半天,才定了七三。
这边刚定下,那头就敲锣了。那些猎物便放在赵大石家,由肉蛋看着,三个人向祠堂走去。
到了祠堂,女人们,包括偌大年纪瞎了眼睛的孙氏在内,都不能进门,只能在外头站着。当然,男人们进去了,也只有一些“德高望重”的族人,才能有坐的。薛二和赵大石都不在此列,两人进去了,便站在最末尾。薛河年轻也站得靠后,便和赵大石一左一右搀扶著薛二。
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族长薛大杵着拐棍站起来了:“我薛家村向来是政通人和、夜不闭户、近邻和睦之地,但今日有野猪下山祸害祭田,竟然无人出手帮忙,各家关门闭户,实在是我薛家村之耻!”
薛二和赵大石,一个在家里歇着,一个上了山,两人住的地方距离村子的中心又远,这时候听得一头雾水。薛河虽然知道怎么回事,可也奇怪,后来不是有人出去了吗?怎么说没人?
“族长!里正!救救我当家的啊!”外头突然传来妇人的大声嚎啕。
薛大一皱眉:“祖宗祠堂!何等肃穆之地!竟然有女子跑来喧闹,赶出去!”
外头闹腾了一会,声音刚低下去,众人把脑袋从门口转向薛大,就听外头一声凄厉的惨叫:“薛大!你不得好死——!”
“成何体统?”薛大跺着拐杖正咒骂着,他孙子慌慌张张跑进来了:“爷!爷爷!不好了!七哥家的婆娘撞死在门口了!”
轰的一声,祠堂里的人都跑出去了。
果然便见一个妇人倒在门口的石狮子边上,脑浆迸裂,因为天有些暗了,从她脑袋里流出来的血在人们眼里看的都是漆黑漆黑的,在地上扩散开……
“这怎么回事啊?”赵大石和薛二现在总算有空问了,可薛河也只知道一点点,一样迷糊着呢。
不过,有人清楚:“这是薛大豆家的,也是该着了。”
薛大豆,自然不是薛大孙子的亲哥哥,按照族里的排行,他在那一辈人里行七。薛大豆辈分低,可是年岁比赵大石还年长点。这个人在村子里的风评也不是太好,因为他总干些缺德的事,真说起来,他比薛金福五兄弟还遭人恨呢,可是没人敢说他。因为他干的事情啊……
比如六年前,村子里薛昌金的弟弟薛昌隆,他老婆要和离,因为薛昌隆打人太过。村子里夫妻之间马勺碰锅盖,打架那是常有的事情,闹急了汉子扇婆娘,婆娘怼汉子的事情,常有。可薛昌隆这个人,村里人都觉得他打人太厉害了,一个月的新媳妇,就被他打得断了胳膊、鼻青脸肿,那眼睛都肿得看不见了,可就这样还得给他洗衣服。
凡人的女性没有修士的女性地位那么高,可也没低到那么被人作践的地步。可没想到这女子刚闹出来和离,族长薛大就开祠堂了,说家丑可到了这地步也不能闷声了,说着新媳妇偷人,偷人的对象呢,就是薛大豆……后来薛大豆挨了十板子,那新媳妇被活活烧死了。
当时也不是没人提出异议,可是薛大豆一口咬定了跟这女子私通,还连女子身上的一些私|密的记号也说得一清二楚,这真是没办法了。
百姓淳朴,当时就以为这女子真的与薛大豆私通了。还有人私下里说,怪不得薛昌隆日日打她呢?活该,不守妇道。薛大豆还能留在村子里,也是里正家仁义了。
当年那女子的家里也找来过,可是村民帮理不帮亲,把那一家都给骂走了。后来听说,那一家远远的搬走了,毕竟留在这已经名声坏掉了,家里的儿女嫁娶都困难的很,出门行走总是被人戳脊梁骨,吐唾沫。除了走,没有第二条路了。
可过了半年多,薛大豆突然拿出银子来置办了十亩水田,且这水田还都是村子里顶好的田。这情况可就……让人呵呵了啊。
——薛昌隆后来又娶了两次老婆,第二个姑娘嫁过来八个多月就病死了。第三个妻子根本就不是嫁来的,是买来的,这姑娘来来去去也已经病了好几回了。
薛大豆死了,不知道多少家里有姑娘,妹子的人家暗道一声“该的!”。可他这老婆一头撞死,到是让人有些唏嘘。
“造孽啊,他家还有两个娃娃,这可要让那两个娃娃怎么活啊。”
“薛大豆怎么了?”
“还不是昨天,里正要人出去赶野猪,薛大豆贪那五担粮食,便去了。谁知道被野猪一下子顶在肚子上了,破了两个洞,说是昨夜里抬回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这……那里正如何说的?”
“里正送了一口袋米过去,还嘱咐薛大豆家的好好教养孩子,有什么事跟族里说。”这插嘴的哪是住在薛大豆家旁边的一个婆子,她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