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倍?”许牧凡停下了记录的动作,抬头望着谈斯诺:“姐,你这也太大手笔了,你知道一组医务人员起码得十几个人吧?还得请一流的专家坐诊,咱犯不着折腾的这么大吧?”
别说谈月没什么大毛病,她就是真有,就这阵仗,也是绰绰有余的。
“各项费用直接从嘉影帐上走。”谈斯诺扶了扶脸上的墨镜:“董事长进医院这么大的事儿,花点钱怎么了?还有,准备召开股东大会,谈董事长长年操劳嘉影各项事务,导致累垮了身体,现在人在医院,为了董事长能安心养病,我要对公司的一些事务和部门作出部分的调整和安排,需要跟股东朋友们打个招呼。”
“你、斯诺姐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谈斯诺微微露出一点笑容,只是笑意不达到眼底:“我在想,既然她已经看透我了,那不妨让她再重看一次,我是对娱乐圈不感兴趣,但并不代表我以后不会感兴趣。牧凡,这人呀,只要彻底的把握住了权利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咱这董事长也到了该养老的年纪是,三天两头的老往医院跑也不是办法,既然想歇着,那就让她好好的歇着吧,一把年纪,也该放权了。”
她对嘉影是真的不兴趣的,她喜欢金融喜欢做投资,她原本的打算是折腾自己的小公司,搞好自己的业务,可偏偏谈月不愿意,就是使劲儿的折腾,谈斯诺真的是想明白了,谈月的折腾也就是仗着她对嘉影没多大的兴趣,她有恃无恐的认为嘉影跟她谈斯诺一样,都是她创造出来的,都要由她的摆布。
那既然如此,谈斯诺也不介意牺牲自己的事业来帮助谈月,来满足她膨胀的欲望,也许只有真的让她知道,不管是嘉影也好,谈斯诺也罢,都有不属于她的那一天的时候,她才能真正的领会到失去的滋味!
许牧凡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的位置,她不知道现在的谈月是在装晕还是真的晕,她费了多少的功夫,为的是希望谈斯诺能够成为那个最令她骄傲的存在,却偏偏这个骄傲的存在偏离了她所设定的轨道,而且越走越远,许牧凡不知道谈月会不会后悔,她知道,不管她现在再做什么都无法真的触动到谈斯诺,她已经把两个人之间所有的亲情全部都消耗尽了,剩下的也只是骨肉牵绊的情分,说白了,谈斯诺宁愿直接搞垮了她,然后给她养老送终,也不愿意再承欢膝下喊她一声妈!
剧本拿在手里,梁易安半眯着眼睛找感觉,今晚拍的这一场是小蝶回家被父母无情的赶出来的一场戏。
剧中小蝶因为工作原因屡次与家人起冲突和矛盾,常年的漂泊不定,家人的不能理解都是横在他们中间的一道鸿沟,小蝶跨不过去,但又渴望家人之间的亲情。
她做不到父母心中乖乖女,也没办法按部就班的生活,漂泊习惯的人渴望眷恋着港湾,可又受不了来自港湾的束缚,在一次次的摩擦之后,矛盾终于被彻底的激发。
“Action!”赵导坐在监视器前面,镜头摇过。
内景里,一家三口相顾无言,跟餐桌上丰盛的菜肴形成了鲜明又巨大的反差,小蝶手里拿着筷子几次犹豫之后,终究是没能为父母夹上一筷子的菜。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沉默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成天跑跑跑,你还知道这是你家?”
“啪”的一声筷子摔在桌子上,小蝶捏着筷子的手在微微用力,咬着嘴唇半天之后才说道:“爸,等过年,过年我休息的时候带你跟妈出国旅游。”
“哼,你还知道你爸妈?”小蝶的父亲明显被这句话给激怒了:“你自己说,这两年你回家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吗?你妈生病住院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你是出去上班还是去做卧|底的?”
想开口辩解,又无力申辩的小蝶轻轻的咬住了唇:“等这笔生意做完,我就不做了,回家陪您二老,行吗?”
“小蝶,这话你去年就说过了。”母亲眼里含着泪:“爸妈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但是咱得守法呀,你不能干那事!”
小蝶惊讶的抬头,正要说台词,赵导就喊道:“卡!”
“不对!”赵导摆摆手:“重来!”
重新布景打光,梁易安补了妆之后再来一遍,只是这次的效果更差,赵导十分的不满意,连卡了几次以后,终于对易安招招手,那意思是打算开始给她讲戏了。
其实对这一场戏,梁易安是有那么一点排斥的。她曾经也有温暖的家庭,起码是她以为的温暖家庭,可那一切都在她出柜之后彻底破碎,甚至于在她车祸以后都没有收到来自家人的只言片语,对易安来说,她是期盼的,可同样,她也不敢去期盼的。
她能理解小蝶的那种感受,想要亲近想要得到家人的认可,可现实确实无比的残酷,她没有得到家人的体谅,同样的小蝶也没有。
“知道情怯吗?”赵导拿着剧本:“小蝶因为其本身职业的原因,始终得不到家人的谅解,她家里人以为她做的都是违|法乱|纪的工作,认为她的工作是不光彩的,甚至认为她也是不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