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h1>
八月天闷热干燥,太阳热辣地烘烤着地板,万物都在阳光下接受它的考验。
工地上的男人身穿背心,汗流浃背,裸露在外的肩膀手臂肌肉喷张,常年在外的工作,皮肤也变得金黄油亮。尤其在此时此刻,汗水冲刷后的浑身肌肉轮廓越发凸显,越发注目。
徐生来到这座城市工作已有三年,但做的仍是苦力活。
现在的这个社会很现实也很残酷,没有高的文凭,高的学历,在人才济济的世界里很难有一份自己想要的工作,哪怕你有,那也是不体面的活。
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徐生父母都是农村人,那个年代结婚也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哪有那么多像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那样而结婚的,很少。
婚后双方经常都会因为一些生活琐事闹矛盾,吵架,最后结果可想而——徐生出生后,母亲直接出走。
徐父找了整个村都没找到人,最后不知道是谁的消息传来,说老婆是跟了隔壁村的一个有钱人。听到这消息,徐父坐在院子的木椅上叹了口气。
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那时的徐生还小,压根不知道大人的事,徐父既当父亲又当母亲的把小孩拉扯大。
徐父在几年前东借西借建立起来的厂,眼看有点起色却因为卫生安全,污染环境等问题被别人举报。
徐父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却因为无权无势斗不过人家,最后工厂在监管部门的严抓下无奈关闭。
那时徐生刚读初一。
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小孩差人一等,有条件就一定要给孩子最好的,这大概就是当父母的初衷吧。
徐父为了让他去更好的地方读书,把送他到县城数一数二的中学读。那里师资力量雄厚,环境好,各种条件都占据优势,学费自然也不便宜。
三年下来,徐父积攒的积蓄就渐渐支撑不了越发高昂的学费,哪怕现在也在没日没夜的打着辛苦工。
就这样,哪怕是被徐父打得多惨不忍睹,徐生都坚持辍学。
他固执,倔强。
他不忍心看到渐渐年老的父亲继续为他的未来买单,他觉得他自己也可以。
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目标。
徐父对他感到愧疚。
徐生辍学后便在家附近找了个厂里的工作,打工后的徐生就像一只跳跳虫,做没多久换别的工作,一年下来,估计四五个工作是有的了。
徐父皱着眉头,“你就没有定性”
徐生不觉得。
“徐生,今晚下班一起吃个饭,我生日”平时和他比较有话聊的陈革走过来,拦过他的肩膀,斜眼看他。
“可以,几点去”
徐生坐在大树底下的阴凉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两根,示意陈革。
陈革接过一根,夹在耳朵后面。
徐生则是自己叼着烟头,从另一边的口袋掏出火机。
“嗒哧”一声,细弱的火苗儿串了出来,叼着烟头的嘴往前凑,深吸一口,火苗摁灭,呼出一口烟,手指拿开。
陈革看着他的动作,缓缓说:“七点怎样?我在海粤饭店那里已经订好了位置,就你们几个,没别人”
“好”徐生没有犹豫。
陈革知道徐生不爱跟不熟的人聚一起,之前因为年会工厂的头儿请所有人去结果有一半的人都是不认识的,他一点都不给头儿面子喝了杯茶就走了,陈革只好给他擦屁股。
那一晚,他可没少给那些人灌酒。
陈革了解他的性子也就不再生别的事。
徐生当铲沙的苦工已有三年,这是他做得最久的工作。
累是累,这活跟搬砖的没有什么区别。
他做了这么久,只因徐父说他没定性。他要证明:凡事都没有一个正确的衡量标准,你不能因为一些事就直接给那个人判死刑,这样不公平。
海粤饭店。
“喂,阿楠,你到了吗?”唐月早早地来这里等着,等着她那位刚从东城回来的闺蜜陈楠。
电话那边:“月月,我快到了”
“好的,大小姐,您慢点,不着急啊,我把菜吃完了您再来也不迟”
“就你皮,先挂了”
车内,陈楠划掉手机屏幕的通话键,一双好看的漆黑的眼瞳直盯着前面的车辆,
她从东城到这里刚好堵上别人下班高峰,现在只能跟着车流来。
唐月无聊的拿着手机左翻右看,忽然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
她看过去,只见五六个身高不一,胖瘦不一,肤色却一致的男人们走了进来,从整体上看估计就是附近哪里打工的人了。
唐月随意看了一眼又继续玩手机。
海粤饭店是当地人开的一家小饭馆,唐月选在这里是因为这家店的菜很不错,所以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回头客。
饭店毗邻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