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齐那天晚上她还是依着他了,回头又是天都亮了才完事,而今她都有些怕了他了,每天晚上小玉一从屋子里撤出去她就开始犯怵,真怕哪天会死在他的身下。
不过.....嫌弃是一回事,喜欢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这新媳妇做得简直不要太轻松,霓夫人平时一心向佛少约束她就罢了,夫君对她又是极宽容的。
可能武人跟文人就是不同?转眼相处也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了,要说疏漏,她犯下的可不算少,三天两头的起不来、总也不去请安,自他凯旋,诵经礼佛更是一次都没去过,自己的家书倒是没少写,沈家的家丁隔三差五就过来,光是老夫人看到的都好几回了.....总之,她这媳妇做的她自己都觉着有点说不过去了,可他从来也不加以管束,一句都没有提过,要说就都是好听的,就说她好,说喜欢她。
她本做好了三从四德千依百顺的准备嫁过来的,可结果他却完全不管着她,于是渐渐的她就忘了原先那一套。
昨日,周穆婷等人邀她出去听戏,这男男女女抛头露面的本不是个新妇该做的事情,但谁还不是个得寸进尺的了?她尚无儿女要照料在这府里也是闷得难受也想出去玩,思前想后的便就跟他提了出来。
他自是要纵容了,非但爽快答应了,竟还劝她平日里有机会就多出去走走别总在家里闷着。
沈嘉嫣头次感到嫁给武官可真是好,又疼爱她,又不像她爹似的那么迂腐,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大道理说的一套一套,就爱管着她和娘亲,他夫君是不同的,到底是看过大江大河荒沙大漠的人,心境可要豁达的多了。
而后她便打扮停当去到戏园子里跟未出阁前的那群朋友们玩了。
吏部尚书的孙女周穆婷从来都是他们这群人里的焦点。她爷爷司吏部大权没人敢惹她是一方面,她自己又是个离经叛道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她见过的别人都没见过,她做的事情别人更是理解不了,自然格外惹人注意了。
最近周穆婷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竟然胆大包天的谢绝了皇上的指婚。这还不是最离奇的,最离奇的是,她竟跟个戏子好上了。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整日大摇大摆的往戏园子里跑,她自己说的,近来都不怎么回家了,而今跟那个唱小生的周保郎在郊外置了宅子,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夜里都是一起睡的。
大家听了目瞪口呆,难不成她堂堂尚书之孙还要嫁个戏子不成?可木已城舟,已然声名狼藉,将来还指望着谁来娶她?
这些该是正常人的想法了吧?但她听了却是不屑的很,反而还无缘无故的怼起沈嘉嫣来了,说她被她爹给管傻了,虽是千金小姐却没见过什么真正的世面,根本不懂什么叫男女爱情。
沈嘉嫣自然不忿,还口说:“你这是什么话?而今我已嫁做人妇,怎会不懂男女爱情?说我不懂,难不成你这荒唐丫头懂吗?”
周穆婷:“嫁人了又如何?他不过是按照皇上旨意娶了你罢了,你信不信,若是当初皇上指了别人给他,他也照样会娶的。所谓的男女爱情说的乃是两情相悦、相知相许、能私定终身的感情,跟婚姻完全是两码事。尤其男子就更是如此,娶了一个,也不碍着心悦另一个。搞不好呀.....他心里爱的还另有其人呢!”
沈嘉嫣这就不高兴了:“什么另有其人?死丫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周穆婷:“你难道不知道吗?卫霆跟唐家嫡女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人皆是将门之后,自幼一同习武练兵,在我看来,这两位才称得上是相知相惜,只可惜皇上忌惮将门联姻,到底是没准他们在一起。”
这事情虽说隐晦,但沈嘉嫣嫁过来之前肯定也托人打听过,她是知道一些的,那人名叫唐绮瑶,唐犟将军的嫡出长女。
练武不比习文,还要更费些功夫,遂卫霆自幼便不跟沈嘉嫣他们这群人玩,而是在军营里、在演武场里长大的,他这一辈同样出身的也就唐绮瑶一个,他自然跟她玩得更熟了。
一提唐绮瑶,沈嘉嫣简直要气死了,活像个受了刺激的河豚似的,五脏六腑都在跟着赌气。
“唐绮瑶又....又....”
她本来是想说,她唐绮瑶又有什么了不起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与她相知相许了?但周穆婷是没皮没脸惯了,她却是个恪守规矩的淑女,到底也是说不出来那样没气度的话来。
只得不甘心的说道:“反正....我才是皇上皇后金口玉言指婚给他的正妻,将军乃个有情有义的君子,自然会一辈子敬我爱我、对我负责的!”
这下周穆婷高兴了,风凉话说的一套一套:“哦,原来你只要他对你负责啊?那便没什么可说了,你这样的迂腐女子想来也是不需要什么男女爱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