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让他全身放松,又或许是日夜快马加鞭地赶赴此地,有了种不知何处来的归属感,他不知不觉,竟乏得小憩了过去。
司徒衡南衡南到了晚上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跨入帐内看到霍风靠着桌沿睡了过去,一声“子新”就没喊出口。
司徒衡南只是静静放下佩剑,小心翼翼地让霍风躺下去,把营帐中的被褥搭在了霍风身上,生怕惊扰了五年未见的人,又生怕这是自己不小心中了北土人的迷烟,做起了场虚无缥缈的梦。霍风没有变化太多,只是脸庞的线条更为硬朗,但五官依然清俊,整个人文质彬彬,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
司徒衡南看见桌上那张画着马的纸,才发现是自己忘了一个细节,自嘲地笑了笑。
脱下外衣,他轻手轻脚地躺在了自己的榻上,只是侧着身子,保证视线里有霍风。
他睡了晚最安稳的觉,一觉醒来,准备根据调整的阵型发起强势攻击。
全军整装待发,按照排列好的阵势准备突破敌军的外围防护。
霍风身着粗布白衫,在寒冷的天气下显得特别单薄,司徒衡南将身上的披风脱下,一扬便搭在了霍风身上,顺手系好了披风。
“子新,等我凯旋回来。”司徒衡南衡南嘴角绽开了一抹笑,随即一跃上马。
霍风微微点了点头,道:“多加小心。”
司徒衡南顺便下令让驻守军营的几个小卒照顾好霍风,于是扬起马鞭,凯风爆发出一声嘶吼,迅疾地朝主战区奔去。
他的背影,如同年少时般坚毅果敢。
不远处战鼓滚滚,拉开了一场厮杀的序幕。
隔着喧嚣,霍风立在风尘中,愿他凯旋归来。
☆、相识(1)
司徒将军年轻时奋战沙场,勇冠三军,近而立之年功成归朝接受赏赐才有了夫人,三十来岁才有了如今的独子:司徒衡南,而后三年有了小女儿:司徒杏儿。
司徒衡南继承了家族骁勇的品格,四五岁便举枪挥舞,练习剑式,虽步伐不稳,但已有张弛有度之风。司徒将军将这个孩子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同时也严苛训练。
但司徒衡南并不喜看书,请来的先生大半都被气走了,有名望些的也只是敷衍几堂,左耳进右耳出。
“只知舞刀弄枪,将来岂不是个莽夫!”将军扶额,竟有些束手无策。
而那日,从前的策士突然登门拜访,见司徒将军煞是烦恼,便挥了挥袖子,门外等候的小少年才进了屋。
将军见这孩子虽衣衫朴素,文质彬彬,但身形挺立,神采奕奕,虽是个男孩,眉眼却似好女般柔和,估摸着十岁左右,和衡南差不多年纪。
“这是......”将军看着面前的少年,觉得有些熟悉。
“这是霍兄的孩子。”策士温和一笑,“秋末就差不多十一岁了,年纪尚小,霍兄却让我给这孩子取好表字,我便唤他‘子新’。”说罢轻轻拍了拍霍风的肩膀。
霍风会意,行了一礼,道:“拜见将军。”
声音带着些乡音,但很清朗。
“不用太拘礼!你父亲是我战时的兄弟,也是为了救我才落下了残疾。”将军说及此,眼神有些黯然,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十分愧疚,“难怪眼熟,原来是霍兄的孩子。你父亲近来可好?”
“父亲一切安好。”霍风顿了顿,方才回答。
“霍兄归来后也就没多少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对我有怨呢。”将军似是兀自在说,又像是在询问。
“将军,这孩子年纪尚小,同小公子年龄相仿,随我在外颠簸了快一年了。我途径皇城,听闻将军的烦恼,想来小公子缺个伴读才对书籍无兴趣。子新也不能随我在外太长时间,也该静下心读读书了。”策士轻轻地拍了拍霍风的肩膀。
霍风显然没有料到策士会如此说,有些怔然:“师父......”
“子新,把信件交予将军吧。”策士轻声道。
霍风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件,递给了将军。
将军向策士递来疑惑的目光,却见策士点了点头,才拆开信封,认真读完,长叹了一声,收好了信件后道:“子新,你可愿意以后同衡儿一起读书?”
霍风并未回答,却心感不妙。
“将军府可不只练武场,藏书楼也是有名一方的,子新不想看看吗?”策士仍是微笑。
霍风眼前一亮,不过立马收了起来,答应得有些含糊。
“好了,子新,我在此会停留一段时日,将军也会带你去熟悉这里的。”策士笑着拍了拍霍风的小手,以示安抚。
“将军,我先带子新去附近转转。”策士作了一揖,抚着霍风的肩膀欲走出门外。
刚一转身,迎面却忽地冲来一个玄衣小少年,高声叫着:“爹!爹!”
他撞到了霍风的半边肩膀,于是马上顿下了脚步。
司徒将军起了身,看着面前大汗淋漓,充满朝气的儿子,低沉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