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人们究竟在说什么,就好像自己习惯的世界在一夜之间全面崩塌了。他仅仅是一如既往的作了恶梦,又一如既往地醒来罢了,只是这次跟过去唯二的差别,就在于他不是在自己熟悉的稻草床上迎来温暖的晨光;以及睁眼时就看到自己双手包括指甲缝隙都沾满黏糊糊鲜血及碎肉这两点。
艾德蒙,那个老是欺负、嘲笑自己的混蛋是个典型的坏孩子,仗著有钱父母的宠爱就无法无天。他是很讨厌他没错,还为此偷偷许愿希望牙仙可以多拿走他几颗健康的牙,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想杀死他的偏激念头,从来都没有。但他睁开眼,就看到那个老是威胁要抓老鼠来咬掉自己耳朵的家伙就死状妻惨的躺在地上,自己就满手通红的站在他身边。
感觉追随在自己之后的响动越发接近,他甚至能听见猎犬湿热的鼻息喷洒在地面上时的沉重呼赤声,尤里乌斯抱紧了自己,向随便哪个都好、只要能带自己回到习惯日常的神明用尽全力祈求著。
「狗有反应了,应该就在这一带!」咬喝的声音从后头响起,距离近得简直将他吓坏。接连不断的窸窣声就停留在不远处,他偷偷拿著口袋中的小碎镜探出牆角,透过不甚清晰的画面可以看到组织起来的居民们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地毯式搜索,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待在这裡很快就会被发现。
就算害怕也明白不能坐以待毙的道理,尤里乌斯深吸一口气,弯下身来紧贴著牆角一步步朝房子的正门口处挪去,透过牆体的掩饰,只要他将脚步声降到最低,大概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就躲在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
这不是他第一次靠近这栋房子,虽说现在正处于閒置的状态,但确实是有主之屋,听说还是个有钱有权的老魔法师。镇上同龄的孩子们也曾动过将这裡当作冒险基地的念头,但无奈前后四周的门窗都锁死了,在民风纯朴之地长大的他们也没胆做出用石头破窗闯入、这种会被父母生生扒掉一层皮的暴徒行径。
这排建筑中最靠前的一栋就是他现在躲藏的空屋,再往前就是一片可以用来跳跳舞喝喝小酒的交际广场,如果他来得早些,还可以赌上一把一鼓作气衝过去,但现在显然为时已晚,孤身一人跑到那么空旷的地方去无疑是自找死路。而人群虽然在四处搜索,但范围也只侷限在房屋之外,如果他能趁现在躲进去,他就可以在裡头捱到下一个天黑,再趁著浓沉的夜色逃出一夜之间面目全非的家园。
抱著侥倖的心态,纤瘦的小手握上了有些生鏽掉漆的金属门把,尤里乌斯闭上眼,心中疯狂呼唤著奇蹟的出现,或许是他的意念太过专注,又或许他妻苦的神色得到了上天的垂怜,他很快就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请求居然没有被辜负──房子的正门并未上锁。
乐极生悲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满怀激动的男孩甚至忘了在动手之前先动脑,就大咧咧地将门板推开,年久未用的木门在雨夜中发出粗嘎的声响,后知后觉的男孩刹那间有种背后的雨滴都为他的愚蠢停顿了一瞬的错觉。
虽然看不到是谁开的门,但在这样的深夜会进入这栋空屋的,除了躲躲藏藏的杀人鬼外,还会有谁呢?
猎犬疯狂的咆吠在杂乱的铁鍊撞击声中响起,他知道许多人正在朝这裡跑来,脑子一热就将门重新甩上。心脏跳得几乎从喉头跃出,男孩慌不择路地朝通往二楼的木楼梯衝了上去,卧室的门轻易地被他的小身板撞开,眼角馀光瞥见窗边的高大壁橱,他没有多想就打开壁橱门钻了进去,重新抱紧自己蹲了下来,恐惧的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转。
他隐约知道如果自己被逮到的话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想到之后可能遭遇的疼痛,他就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有注意到小小的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直冒,流进口腔的甜甜味道让他有种说不明的奇怪感觉,但随著又苦又咸的泪珠跟著滚进嘴裡,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很快被冲掉了。
男孩跑得太快太急,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下襬还被留在壁橱之外,更不会发现床上不太明显的鼓包形状,躲在木橱中低声啜泣的男孩并不知道,离自己不远之处,顶著一头微翘金髮的女孩茫然地盯著自己躲藏的地方,发了会呆后,还是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棉被朝他走过去,从没有关好的壁橱门那将他露馅的衣襬给塞回去。
与她做完这些事约莫同时,频繁交错的脚步声也已经追上了二楼,她也没有再去锁门的必要。
「杀人凶手,给我替那些无辜者偿命!」门板再次被推开的同一刻,高举的砍刀也落了下来,顾小雨没有动,察觉到敌意的防御护符就率先起了作用,蓝宝石般璀璨夺目的防护晶石在虚空中迅速凝结,在砍刀落下前便组成盾形,坚不可摧的硬度让刀刃在接触到的瞬间磕破,男人也被阵得虎口一麻,卷了刃的刀就这么失手飞出。
脱手的凶器并没有落地,而是被某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