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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灯休息。</p>
<p> ——咚咚——咚咚——</p>
<p> “阿郎，杨将军求见。”</p>
<p> 刚伸脚脱鞋的人顿住，“哪个杨将军？”</p>
<p> “马步军都虞侯，客省使杨崇勋。”</p>
<p> “杨老将军？”久处官场，以他的经验来看，老将军深夜造访必有大事，于是又起身踩进脱了一半的靴子，拿了件褶子就出去了。</p>
<p> 边走边更衣的人快步走入待客的中堂，笑眯眯道：“杨老将军！”</p>
<p> 杨崇勋从座上起身，一把拉住走过来的丁谓，湿红的眼眶一闪一闪，意会的丁谓向中堂左右挥了挥手，“都下去吧。”</p>
<p> “喏。”</p>
<p> 直到所有人都走后，杨崇勋才颤声道：“右相，有人要谋反啊！”</p>
<p> 杨崇勋的话使得丁谓大惊，“什么？”</p>
<p> “今日下午，昭宣使周怀政找到下官，与下官策划发动兵变，欲废皇后，诛杀右相您，复相寇准，扶持太子登基，让官家退位为太上皇。”</p>
<p> “这这这...”刚还一脸笑意的丁谓登时吓的煞青，不禁后怕着，若杨崇勋没有来禀报，明日一早，自己怕是要尸横街头，“你随我入宫去见圣人！”</p>
<p> “爹爹！”</p>
<p> 隔空传来的一声喊话，吓得丁谓缩头一震，回头见是自己的长子，遂松了一口气，“伯文这么晚了还没有睡？”</p>
<p> “方才的话，孩儿全听见了，孩儿以为，爹爹不应该直接去见圣人。”</p>
<p> “为何？”</p>
<p> “圣人虽重新启用了爹爹，可是猜忌之心仍旧，爹爹若全夺了此功，日后功高盖主，怕是更要引起忌惮，不如去找风头正盛的太师，曹利用，与之商量对策，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消除圣人的疑虑，还能有调兵之权，先发制人！”</p>
<p> 长子的一番话，使得丁谓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曹用之从景灵宫回来后官家许了他一支禁军。”</p>
<p> 丁谓的话也让杨崇勋惊吓了一番，心道：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否则明日兵变，曹利用与殿前都指挥使各有一支可供调度的禁军，真要对阵起来，输赢还不一定呢。</p>
<p> 于是丁谓听从了长子的话，深夜去见曹利用商量对策。</p>
<p> 寅时三刻，万物俱静，连那夜市都冷场了不少，只剩下花酒楼里还有些寻欢作乐的酒客，枢密副使曹利用从城东的城防营中调出一支禁军，将赵恒赐给周怀政的府邸团团围住，又连夜敲响了宫门，将此事通报给了刘娥。</p>
<p> ——哐！—— 城楼鼓声想起。</p>
<p> “四更到！”</p>
<p> 惊醒的人从榻上起身的，和起中衣，将袍子随意一披就出了房门，今夜屋外无人守夜，长廊内的栀子灯都熄了几盏。</p>
<p> 月光静洒在庭院中，李少怀抓着袍子的领口慢慢走下石梯，院子东边十几丈远就是马行街，她似乎听到了兵刃以及铁甲的摩擦声，似乎看到了火把的光照。</p>
<p>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句轻柔的问候，带着点点慵懒的睡意，“你怎么就起来了？”</p>
<p> 李少怀转身，连忙走近将身后披着的衣服披到了她身上，“我睡不着。”</p>
<p> 披过的袍子温温热热的，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可是为了周怀政一事？”</p>
<p> 李少怀点头，看着自己方才拿出的虎符，继而负手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今夜许不是一个血光之夜，但注定有人要为此难眠。”</p>
<p> “明日你与泱儿好好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