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在宫里不得宠,经常受皇子公主们冷落欺负,只有三王兄带着你玩。我记得有一次,你误闯了祭天大典,是三王兄护着你,替你受了罚。你喜欢顾南衣,无非就是他几番护着你,让你觉得安心。”
宁遥低了眉,嘴唇尽力翘成了优美的弧度,神色却依旧黯淡下来,“是啊,南衣很护着我,有时候我也会恍惚,但后来我才发现,南衣就是南衣,他和宁乔哥哥不一样。”
宁弈不觉微笑,“你能幸福,这是最好的。但你也得琢磨着大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是啊,帝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表面风光富贵,实则在宫里如同浮莲一般,孤独无所依靠。皇子尚可建功立业谋取权利地位,而帝姬只能终身依靠恩宠同夫家,看似高贵实则高处不胜寒。
宁遥心神不宁的,又经了怨恼,不久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夜里,一场暴雨,冲淡了皇宫城下的愁云惨雾。
宁遥身子利索了不少,便亲自入宫请安去了。早朝方散,宁世征留了几位皇子议论政事,宁川刚倒台,正是宁昇上位立威之时,宁弈远离朝局中心太久,暂不成气候,远在关塞的七皇子更是不甚得宠,孤立无助。
而宁遥同韶宁,作为宁世征仅有的两位帝姬,成了不少皇子政臣拉拢的对象,生怕对方占了先机。韶宁久养深闺,从小便有万千宠爱,是个只会依靠母家兄长的娇女。而宁遥从小被冷落孤立,绝处逢生,胸腔装着浓浓野心,一心只想往上爬。
宁遥入宫请安,到常贵妃宫里问安,常贵妃毒害秦婕妤的事儿没有找到确凿证据,宁世征便不了了之了,只晋升了秦婕妤为昭媛,以作安慰。
殿中,常贵妃面朝南,端然坐。只着一袭暗红金银如意云纹长裙,那绣花繁复精致的立领,衬得她的脸无比端庄,连暗红这样老气的颜色也失了它的本意。常贵妃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对着堂下宫妃女眷道:“秦昭媛出身是不够荣耀,也难怪你们不服气。但是如今她怀了龙裔,也就等于本宫喜欢她。平时你们争风吃醋的伎俩,本宫都睁一眼闭一眼,只当不晓得算了。可眼下她身怀龙裔,你们要是敢和她过不去,和宁遥帝姬过不去,便是和本宫与皇上过不去。”突然声音一重:“晓得了么?”
众人再有怨气,也不敢在常贵妃面前泄露,少不得强咽下一口气,只得唯唯诺诺答应了。
常贵妃见众人如此,放缓了神色,推心置腹道:“本宫也是没有办法。若你们一个个都听话,人人都能替陛下省心,本宫又何必费这个口舌呢。”她慨叹:“如今太子殁了,皇室子孙凋零,又出现刺杀帝姬一事,本宫也只是提醒你们,万万不可以做傻事。。”
常贵妃这样说着,宁遥只是安分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低头,浑然不理旁人的言语。
常贵妃松一口气,目光落在宁遥身上,和言道:“遥儿呀,你若觉得害怕,你且搬进宫里,本宫瞧那宵小之徒还敢不敢闯入皇宫里来!”
宁遥故作恭敬道:“娘娘言重了,儿臣的王府有精英把守,不必劳师动众的。”
常贵妃的神色柔和一些:“你最识大体,皇上一直喜欢你,本宫也放心。”
宁遥如何不懂常贵妃话中的深意,她遂恭身领命,道:“娘娘好意,儿臣心领了。”
临走,常贵妃道:“秦昭媛一事只是误会,殿下可别对本宫起了芥蒂。陛下知道你受伤的事,还心疼了好久,你去问安吧。”
宁遥低声应了“是”。
第15章 第 15 章
方走至大殿,只觉得凉意拂面瑟瑟而来。这才惊觉已经是初秋的时节了,庭院中满目名贵繁花已落。
忽闻得身后有人唤:“王姐请留步啊。”
宁遥回头却见是韶宁,迈着细碎的貌似优雅的步子行到面前。
宁遥暗自转念,韶宁从小便在宁世征膝下长大,受最好的教导,如今变得这般狠辣刁蛮,也是辜负了。
宁遥和韶宁向来斗得水深火热,平日碰见了都免不了一顿斗嘴。她今日这样亲热呼唤,倒叫宁遥有些意外。
遂驻步待她上前,她只行了半个礼,道:“王姐好啊。”
宁遥懒得与她计较礼数,只问:“妹妹有什么事么?”
她却只是笑,片刻道:“姐姐的气色好多了呀。可见父皇还是心软呀,秦昭媛那边诬陷常贵妃惹得父皇对她心生怜惜,她一得宠,你的气色也好看了。可不是么,父皇赏的山珍海味很滋润吧?”
宁遥心头厌烦,不愿和她多费口舌,遂别过头道:“本宫还要去向父皇问安,先走一步了。”
她却不依不饶:“姐姐真是贵人事忙,母妃不得势,便到父皇跟前吹风。可真是孝顺呢,妹妹我可就比不上了啊!”
她这样出言讥讽,宁遥已是十分恼怒。韶宁从前也只是背后说坏话,如今这样明目张胆,不过是瞧着宁世征对秦昭媛胎动的事不过而而,又兼着自己和宁弈联合,自然成不少人的眼中钉。从前的日子那样风光,她哪有不嫉妒的,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