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静静立在一旁,也将伞丢开,任凭雨水冲刷着。
良久之后,莫小川睁开双眼,轻叹一声,问道:“你怎样想?”
“什么?”林风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看着下方已经完全被洪水淹没的燕军军营,林风轻轻摇头,道:“此乃天数,燕军当灭。”
莫小川睁开双目,面带苦笑,却并未多注意燕军那泡在水中的军营,而去将朝着洛城方向望去,伸手一指,道:“洛城之中的百姓,已不似当初模样了。”
林风目力不及莫小川,却也面前能够看清楚大概的轮廓,洛城里,士兵不断的拆除着民房,将木头与石块往城头上搬去,许多百姓在街道奔跑,更有军卒提着马鞭抽打着,模样好不凄凉。的确,洛城已经不似当初他们出来之时那般安静繁荣,百姓的生活,已然是势如水火。
这一场大雨,让洛城的百姓更加遭殃,民田损毁不说,家中余粮,怕是也会被雨水冲刷之下损失不少。林风看在眼中,张口道:“燕人这是自取灭亡而已。王爷是在心疼这些百姓吗?”
莫小川轻轻摇头:“百姓是无辜的。心疼说不上,但让百姓生活成这般模样,其罪全部都在朝廷。燕国如此,西梁何不是如此?连年征战,赋税至少增加了三成,这还不算征集的徭役民夫,与青壮兵勇。想来,南唐也好不到哪里去,楚国势弱,反倒是更重视民生。这些当皇帝的,只想扩展自己的图,留下千古雄主之名,却从未从百姓这方面想过,百姓想要的,其实,只是衣食温饱而已。”
林风将这话听在耳中,面色有些泛白,莫小川如此直言,便等于是在公开了骂莫智渊了。尽管他是莫小川的亲信,听了这话,却也噎得半晌不知该如何搭话。
难道说?王爷的心中已经有了……
林风不敢在想下去,悄然去看莫小川的面容,只见,莫小川面色十分的平静,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由得又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
就在林风思索之际,却听莫小川又道:“今日胸中憋闷,发了些牢骚,却是说的有些过了。我们走吧,花旗冲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便让他再安逸一段时间。”说罢,莫小川背着双手,脚下轻轻一跃,便径直朝着山峰下方而去。
林风急忙跟上。
在第八日的下午,天空终于放晴,炙热的阳光洒落,驱散着连日阴雨带来的寒意。
花旗冲感觉自己在帐中待得都快发霉了,也忍不住走出了大帐,仰头朝头顶的太阳往去。此刻,正是刚过午时不久,日头正盛,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让花旗冲的面上泛起了微笑。
“来人!”花旗冲轻喝一声,顿有士兵走上前来。吩咐士兵着急诸将入帐议事后,花旗冲又站在阳光下享受了一会儿,这才回到了帐中。
天已经放晴,积水开始退去,只是,周围的农田草地尽数被雨水冲毁,到处都是淤泥,没有两日的时间,怕是这仗是不好打起来了。与诸将仔细分析了眼下的局势,花旗冲做出了一系列的战略部署。
意气风发的他,大胆地兵分无路而用之。一路退守在云山口到洛城的毕竟之路上埋伏,静等韩成回援之军;一路绕道前方北疆大营所在之处,等候北疆大营的人马前来支援洛城之时趁机攻占北疆大营;另一路守在北疆大营与洛城之间,布下伏兵。
剩余的两路军分别做主攻洛城和接应之用。
定好了五路大军,花旗冲志得意满地坐在中军大帐,静待道路恢复。
大雨过后,一连两日,都是晴空万里,烈日当空的大晴天,道路很快便恢复通行,五路大军已分别派了出去。洛城的城头之上,投石机不断地轰击着,火油箭矢,磨盘大的石头,尽数招呼了上去。
洛城城头的一个新兵吓得面无人色,呆立当场,尿液顺着裤腿便流了下来。一旁的一个老兵用嘲笑的眼神望着新兵,张口骂道:“你娘的,还尿嘞,这点动静就……”
话音未落,一块磨盘巨石直接轰过了他的头顶,斜劈着,将他砸成了肉饼。
新兵双目圆睁,圆张大口,看着那花花绿绿的肠子四溅,弯腰便吐了出来。这一幕,并非个例,这些新兵,都是零时抓来的壮丁。一脸多日的攻城,让洛城守军损失极大,无奈之下,守将只好就近补充兵员,城中的青壮男子,多被抓来。
此时的洛城,已与莫小川当初记忆之中的洛城完全不同。城中繁华的酒楼布庄,已没有了客人光顾,许多百姓,都揭不开锅,整个城中,到处都是行乞消瘦之人,隐隐带有一股死气。当初的梅府,现在上面挂着一块匾额,书着“太府”二字。
这府中主人,却是一个姓太的。
现代之中,太姓虽然不是很多,却也并不稀奇。但这个时候,却极少见的。不过,这太府门前,到是聚积了不少的人,都手捧饭碗,等着施粥。
门前的家丁呵斥着那些不按顺序站好队列的人,手中的铜勺,敲击在锅上,砰砰作响。
府中,一名几岁男童生的白净可人,圆嘟嘟的脸上带着笑容,张开小手,欢快地奔跑着,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