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爱卿,你说什么?”叶逸双目带着血丝,盯着穆光,缓慢地问道。
“城,要破了……”穆光说道。
“你再说一遍!”叶逸猛地圆睁双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盯着穆光。这声音,将宫中少女吓得一个个脸色惨白,还光着身子的她们一动都不敢动。
穆光眉头紧蹙,面上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只是看着叶逸,重重地唤了一声:“陛下!”
叶逸还没说话,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太监高声呼喊:“太后驾到!”
穆光和叶逸均是一愣,夏雏灵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
夏雏灵被宫女簇拥着,大步的行来,当他看到叶逸的模样,面色一白,挥手将宫女喝退,随后,来到叶逸的近前,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道:“成何体统,有你这样的皇帝吗?”
叶逸看到自己的母亲,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是啊,是啊,成何体统,有朕这样的皇帝吗?有朕这样的皇帝吗?”他念叨着,突然,双目猛地圆睁起来,盯着夏雏灵,道:“便是你,便是你……是你……是你让朕当这个皇帝的。在朕小的时候,你便整日对朕说,要让朕争什么帝位,教朕该怎么做。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你可曾满意?”
“怕!”夏雏灵对着叶逸便是一巴掌,双眼都有些发红起来,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叶逸,良久,一扭头,又大步离开了……
夏雏灵的离开,也带走的那些宫女和太监,在她走的时候,穆光扭头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夏雏灵正在拭擦眼泪,不过,他没有在意这些。
叶逸的寝宫,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这中宁静,并非是那种真正的宁静,周围很多人,就是不出声,一个个面色各异,让人看在眼中,总感觉份外的怪异。
叶逸盯着穆光,颓然地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的石台之上,光溜溜的屁股与石台紧贴,有些冰凉的粘在了皮肉之上,叶逸抱着头,低下了脸,神情灰暗,嗓子里发出怪异的“呃呃……”之声,好似是那种想出声,却拼命忍着一般。
他是在哭,是一种想要忍住,却又完全无法忍住,思想要忍住,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状态。这种哭声,让人闻着伤心,可惜,周围却没有人同情他。
那些被他刚刚祸害过的少女,大多对他,只有恨意。而穆光,却是见证了他的失败和堕落。叶逸,自幼都是顺风顺水的,他的兄弟太多无能,凸显出了他的强大,培养出了他强大的自信心,然而,就是在他最为自信的时候,却遭受到了人生最为惨痛的打击。
这里面,也有穆光的因素,叶逸将他当成了最大的忠臣,但穆光知晓,他在叶逸这里,是一个奸臣。只不过,穆光却不认为,是自己毁了燕国,他自认自己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最多也只是一个帮衬,真正毁了燕国的,便是叶逸自己。
时间,静静地飘过,又过了一会儿,叶逸逐渐地平稳下了情绪,抹了抹脸,缓慢地站起身来,将裤子提了起来,脸色依旧难看,情绪却已经好了许多。
他没有解释之前自己为何会如此出丑,也没有感觉到羞愧和丢人,到了这个时候,叶逸或许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丢了吧,他的脸,早已经丢没了。
“穆爱卿,朕是不是一个昏君?”叶逸缓慢地坐下,平静地问道。
穆光看着叶逸,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叶逸面带苦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穆爱卿无需顾忌,直言就好。朕,想听……真话……”
这一句中的“真话!”二字说出来,让人感觉到了几分悲凉,看来,叶逸自己也知晓,他坐在皇位之上,很多时候是听不到真话的,尤其是对他的评价之言。
穆光心下黯然,有些不忍,却又强忍住了这种不忍,他轻声说道:“对于这个问题,老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陛下……”
“朕说了,想听真话。穆爱卿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要欺骗朕吗?”叶逸脸上的苦笑甚浓。
穆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叶逸脸上的笑容,缓慢地说道:“老臣当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按照陛下的想法而论,陛下不是昏君,陛下一心想要中兴大燕,继位以来,也一直都在为了此事而努力,着实不是……”
“继续说!”叶逸的声音很轻缓。
“但是,让天下的百姓来说的话,陛下应该是个昏君。本来,先帝在位之时,便已经徭役田赋极重,陛下即位之后,该休养生息,养民安兵,整顿国力,途长远之计才是。只可惜,陛下的心太急了一些,连年的征战和加重的赋税,让百姓苦不堪言……”
“朕明白了。”叶逸一抬手,拦住了穆光,缓缓摇头,道:“这真话,还真难听……”
穆光没有再说什么,闭上了口,静静地站立在了一旁。
“穆爱卿,你来,是不是劝朕逃亡?”叶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穆光点头。
“不必了。”叶逸摇了摇头,道:“朕还能逃到哪里去?南边有莫小川的人,北边和东边有南唐均,西面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