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不知莫智渊此言何意,思索一下,张口说道:“还请伯父教诲。”
莫智渊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嘴,轻笑一声,道:“我们莫家,一直都是人丁凋零。太祖一代,只有两人,便是太祖和太宗。到了朕这一代,也是两人,朕和你的父亲。可惜,你父亲英年早逝,便独留下了朕一人。到了你们这一代,亦是两人,但你幼年流落在外,朕的身边,只有你皇兄陪着。只可惜,你皇兄如今已是不在,只剩下了你自己,到你这一代,莫家又成了一人,朕一直在想,是不是上天在琢磨我们莫家……”
莫智渊的话,落在莫小川的耳中,让他猛地一怔,太子之死,虽然现在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但是,莫智渊从来都不提及此事,也无人敢胡乱去说。
现在,莫智渊却亲口告诉了莫小川这一点,这其中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莫小川有些想不明白了,他知道归一回事,可是,让莫智渊说出来,又是一回事。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因此,弄得莫小川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好在,莫智渊并没有等着莫小川说话,便又说道:“朕一直都以为是上天亏欠我莫家,可是,后来却也想明白了,虽然我莫家人丁凋零,从未旺盛过,但是,我莫家出的人,每一代都是英杰,这好过有千万的酒囊饭袋,再看看他们燕国叶家,开枝散叶,人倒是不少,只可惜一个个只知晓争权夺利,却是志大才疏,到最后,连祖宗的基业都保不住。实在可悲,可叹!”
莫小川依旧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
莫智渊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在燕国所做的一切,朕都明白,关于花旗冲之事,朕也清楚……”
莫小川呆了一下,正要开口,莫智渊却一抬手,拦住了他,道:“不用解释,莫家的男儿,做了便是做了,有什么好解释的,朕若因此要追究你的罪过,半年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莫小川沉默了。
“不过,朕还是要与你说一句,你在燕国做的很好,手中的权力也越来越大,但你要记住一点,你所做的都是为了西梁,为了莫家,为了祖宗基业。切勿被权力迷昏了头脑……”莫智渊说着,望向了莫小川的眼睛。
莫小川握了握拳头,感觉自己的手心之中已经出了不少的汗水,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道:“侄儿……谨记伯父教诲!”
“你在外面胡闹,朕也不会去管你,莫家人丁凋零,若是能在你这一代开枝散叶,人丁兴旺起来,倒也是好事。不过,胡闹归胡闹,你自己记得拿捏分寸,切不可因女人而误了国事……你留在燕国的那个司徒琳儿,虽然有些才干,但你亦不可完全放手,给朕盯紧了。我们西梁从未出现过外戚专权之事,朕不希望在你这一代出现这种陋习,不过,那司徒琳儿你信任归信任,却不可让他太多的接触燕国的司徒世家,朕不想看到燕国的司徒世家,再出现在西梁,你可明白?”
莫小川睁大了眼睛,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司徒雄的死,似乎,并非那般简单地被花旗冲算计,这其中,还有自己的原因,自己似乎给了司徒兄妹太大的权力,让莫智渊忌惮了,杀司徒雄,却是为了杜绝外戚专权的后患,同时,庞涟涟为司徒雄生下的是一个女婴,也让莫小川有些庆幸,若是一个儿子的话,怕是,早被莫智渊暗中铲除了。
但随即,莫小川又觉得有些愤怒,只为了这个理由,便将司徒雄处斩,莫智渊做的有些太过分了……
千一百三十四章其目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周围的雨水依旧是无忌惮地敲击着地面,发出一阵阵响声。莫小川沉声不语,面色却有些不太好看,而莫智渊看着莫小川这般模样,不仅不怒,脸上反倒露出了笑容。
在他看来,莫小川能够从他的话中短时间内想到了司徒雄这层关系上,聪明固然,但也显得有些沉不住气,却还是嫩了一些。莫智渊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莫小川说话。
莫小川的面色变了变,站起身来,先行了一礼,随后道:“伯父的所想,侄儿能够猜到几分,只是,专权之事,乃是时势造就,若为此,便多方掣肘的话,有时候怕是会误事的。”
这是莫小川次如此正色的与莫智渊对抗,话语之中的不满情绪,表露无遗。
莫智渊脸上想笑容未曾减退,但神色间,对莫小川的话,却有些不以为然,缓缓摇头后,轻声说道:“要做一个好的皇帝,件事,便是将国事与感情分开。若是这都做不到,又何言其他。”
莫智渊说罢,猛地盯住了莫小川的眼睛,沉声说道:“莫家的男儿,当学会这些。”
莫小川愣了一下神,表情有些纠结,若从情感上来说,他实在接受不了莫智渊的这种做法,杀司徒雄,便只是因为怕他专权吗?可司徒雄那个人,又岂是一个专权之人?莫智渊的这种做法,若是往深了说,可以说考虑的很远,甚至想到了司徒雄的下一代上。这在治国之上,似乎又没有什么大错。
司徒雄的确是有罪的,国法处置,在威慑他人的同时,还能杜绝一个后患。
莫小川的心中不由得的有些纠结,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