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浣一怔,下意识垂眸看她。
眼前的女生虽然没有泪水,但不哭胜似哭,她蹙眉,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花瓣般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忽然回过神,发现自己的重点又被她勾走了。
“你没想到什么?”景浣艰难地抽离目光,没有推开她紧拉自己衣服的手。
葛飞灵又微不可闻地蹙眉,嘴上磕磕绊绊地说:“我没料到他们不仅跟踪我,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你…”
这人怎么不看她?
不看她那她岂不是白演了。
“那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景浣一字不落地听完,又问。
女生却小声地哀求了一下。
音量实在太低,景浣稍微凑近了些,很克制。
“你,你看看我…”她委屈巴巴地重复道。
楚楚可怜的声线让他的心脏紧缩了一下。
他表情管理的力量在硬撑,视线早已不受控制地落到她的脸上。
景浣一直觉得美貌的诱惑力对自己起不了作用。
但不知何时起,认知的轨道渐渐偏离。
当对象是她,拥有一张得天独厚的漂亮得过分的脸蛋,他失神的瞬间越来越…
尽管她有陷害自己的嫌疑。
景浣也很清晰地从她身上察觉到,她很会利用自身的外貌优势。
想得深了,在某个瞬间忽然清醒。
她能对着他楚楚可怜,同样也能对班上的人可怜,甚至那天殴打他的人更不例外。
“好,我看你了,你解释清楚。”他的眼神重新清明,只是藏了一丝郁色。
葛飞灵揪着男生干净的衣摆,用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无措。
“那些伤,是我前男友打的…”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跟他所料的相差无几。
景浣缓和神色,疑虑消去不少,他放轻声音:“嗯,然后呢?”
“然后……”葛飞灵仿佛牙牙学语的幼童,总是跟着他的话尾接,“我受不了就跟他分手,结果他跟另一个暗恋我的人串通,要狠狠教训我一顿,我约你去灌木林,碰巧迎合了他们的坏主意…”
说到这儿,后面的事不用讲他也知道了。
他的校服干巴巴的又硬,葛飞灵捏到心里不爽。
装可怜太累,到底什么时候放她走?
“那两人,谁是你的男朋友?”
最后对方的重点竟然是这上面。
葛飞灵:“……”
“先冲上来打你的那个。”她都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容忍度了。
至于他可能会去找姚永她也不慌,她还欠着姚永的一顿饭,到时候再找他串通口供。
“嗯。”俊美的男生终于施恩似的点了头。
傍晚夕阳落下。
橘黄色的光慢慢从乔木的罅隙穿过。
葛飞灵的半边脸蒙上一层柔光,他有些晃神,女生的手松开以后,褶皱的衣摆竟涌出些失落。
“我可以走了吗…”她低下头,像个等待老师批准的犯错学生,无所适从。
景浣笑了笑,似乎已经消气,不责怪她惹出来的事了。
“可以的啊,我又没有不让你走。”
……葛飞灵无言。
他说的没一句人话。
没说不让她走??放屁。他从早上一直缠到现在,不把他骗倒这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葛飞灵还是怀念自己一个人坐的时光,女同桌也不错,前者自由舒适,后者同性会因为她的漂亮故意疏远,四舍五入约等于前者。
反正她是真不想跟异性,尤其是景浣之类的异性同坐了。
她盘算着以后找个机会摆脱这个同桌。
当晚,这个机会便来得飞快。
六点十五,晚修开始之前。
葛飞灵刚回到教室,抄写黑板上的作业。
走廊上传来一大嗓门:“飞灵!”
她差点将铅笔的笔芯摁断。
第七十六章
“飞灵,你出来一下!”姚永拖长音节喊她。
粗糙的公鸭嗓一下子惊动还未进入自习状态的学霸们。
实验班向来乖,这个点基本人齐了。
景浣当然也不例外,他比葛飞灵回得更早。
葛飞灵脑海中的那条线猛然崩紧。
她第一反应是去看景浣的脸色,指尖撑在桌沿,忍着怒气。
景浣算着一道函数题,全神贯注,似乎并没有被外界的杂音影响半分。
葛飞灵稍许放心,拉开椅子走出去,去解决门外的麻烦。
在她走后。
垂眸握笔的景浣,抬起头,平静的视线跟上她的背影。
“嘿嘿。”
姚永靠着瓷砖墙,校服穿得松松垮垮,身上永远溢着吊儿郎当。
“有什么事?”葛飞灵站定在一个间距合适的位置,压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