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说什么;卧室忽然传来一声咳嗽,然后是岑依的声音?:“是郝嘉吗?”
不知是醒了,还是装睡装不下去了。
“是我。”郝嘉于是循着声音发出来的卧室,推门进去,看着床上正企图坐起来的人道:“醒啦?正好,我有话同你说。”
郝嘉说着便进了屋。
程诺也想跟进去,郝嘉却伸手搭在门框上,拦住他道:“女士之间的谈话,麻烦回避一下。”
那台词还一如多年前,三人还是好朋友时,郝嘉拉岑依说悄悄话——
但时光荏苒,造化弄人。
郝嘉如今的语调,透着满满的生疏和冰凉,甚至她还加了一句:“放心,我今天不动手。”
那一瞬,程诺觉得心特别扎。
“好,你们先聊。”他最终让身出去。
郝嘉把门关上,看着床上的岑依:“解释下吧,昨晚的事。”
昨晚岑依想借郝嘉的手落水,郝嘉和岑依都心知肚明。
郝嘉昨晚给岑依的耳光,只抵了落水的事,如要加上流产这事儿,这笔账就不是这么算的。
郝嘉不是程诺,没那么好骗。
岑依接触到郝嘉的目光便知道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于是吐了口气:“对不起。”
她将脸轻轻偏向郝嘉的方向:“你要想是再扇我几耳光出气,你就扇吧。”
这次她旁边没有泳池,程诺虽然在外面,但他既然答应了回避,也不可能做出偷听的事。
岑依这次的是诚心地等着郝嘉扇她。
然而,郝嘉并没有动手。
都说相由心生,郝嘉以前挺疑惑的,岑依明明是个极有心机、极善撒慌的人,为何生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现在她明白。
原来,有的人不管做了怎样荒谬怎样错误的事,他都可以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他们不会内疚,不会心虚,这些情绪从不会出现在他们脸上,自然也不会日积月累的改变他们的面相,让他人通过其一张脸,
发现其内里的端倪。
“岑依,你以为这是几耳光的事?”郝嘉都有佩服岑依了,“昨天如果我真的动手,你流产的事就要我来背锅。你觉得这是几
耳光能解决的事?”
岑依垂眸,神情是肯定郝嘉的话语的,嘴上开口说的却是:“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你来背锅?我流产和你有什么关系?”
很明显,言语上,她是防着郝嘉的。
郝嘉于是道:“放心,我没录音。”
岑依却依旧装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也许是笃定郝嘉空口无凭,程诺不会相信她;她也许是觉得她有程诺护着,郝嘉不敢把她怎样。
“听不懂?”郝嘉懒得同她废话,掏出手机,“那你先看看这个。”
她给她放了早上那段视频。
视频里岑依回家正打算开门,屋内却忽然窜出一个男人,他将岑依压在门口粗暴的抚摸、亲吻,然后两人开门滚进了屋里……
视频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正是两个月前。
岑依看完,脸色一下子白了:“你……你从哪里得到这个视频的?”
郝嘉并没有打算答她,反问:“岑依,我要是现在把这个放给程诺看,你猜他会是什么表情?”
岑依咬唇。
良久后才呼了口气:“你想要怎样。”
郝嘉如果要把视频给程诺,刚才一早给了,她没那么做,那就是还有谈的余地。
岑依于是她抬头看着郝嘉,问她的条件。
“我想要知道内情。”郝嘉答。
早上,她看完视频的第一个反应——孩子果然是别的男人,所以岑依才要将孩子流掉。
可一想又不对,如果孩子是别的男人的,昨晚程诺为何是那种反应?
如果岑依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不慎流产,程诺应该愤怒她的欺骗才对,不可能在医院陪她整晚。
程诺既然那么做,证明他以为孩子是自己的。
那么在那段时间,他和岑依必然发生过关系;岑依就算同时间段同别的男人上床,她也没有办法判断孩子到底是谁的不是吗?
要郝嘉说,岑依大可以骗程诺孩子是程诺的,然后借此嫁入程家。
为何要设计昨晚那么一出?
郝嘉看着岑依:“昨晚,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岑依没说话,许久后,她掀开了被子,开始解衣服。
她一颗颗解开睡衣的扣子,将白皙的身体一点点袒露在郝嘉面前。
等她脱得只剩内衣,郝嘉这才看清她身上的伤疤。
不是手术的伤疤。而是一些隐隐的淤痕,缝针留下的疤,凹陷的肉疤……新旧不一,像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
郝嘉:“这是?”
岑依:“李岩打的。”
李岩是岑依前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