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这种地方的隔音有多么差,她放轻了脚步拾级而上,并不十分干净的水泥台阶上便留下了她的足迹。
可随着楼层增高,水痕便消散了,好比水墨画里最最轻的一笔,划到结尾的地方已经是空白。
易姜叹了口气,矛盾的感觉把她的心脏撑得有些难受,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以及心底像是破了个洞的错觉相互拉扯着。
来之前她无数次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可等到付诸行动时,却变得畏缩不前。
揣在兜里的手渗出了冷汗,黏黏腻腻的,可她不想去碰落着灰尘的扶手,她想要的,是那扇门之后的那个人。
暗叹这种时候自己还有闲心去观察老师的门缝到底能不能通过薄薄的信封,易姜蹲下身,不锈钢的门框映不出她隐在兜帽中的脸。
“是怪物吧……”扭曲模糊的一团黑色,窥视着一无所知的受害者。
她站起身,将手缩紧袖子里去碰冰冷的门把手,脑中升腾的是类似于牵手的欢欣和愉悦。
日记以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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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以外(10)
大约是要转暖了吧,易姜往手里呵了口气,不会再出现白色的雾了。
自那天之后,过了许久——或许只是因为度日如年。
关樾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如常地讲着课。
虽然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在别人面前展现出收到色情图片的慌乱。
该怎么办呢……
她又在语文课上走神了,满脑都是老师脸红惊慌的样子。不,也有可能他私底下是个变态,酷爱上色情网站看那些视频和图片。
有些茫然地盯着黑板,视线追随着他的手,落到白色的粉笔字上,又跟着细微的粉尘掉到老师刚剪过的头发上。
剪短的刘海显得他更精神了一点,虽说黑框眼镜下那双眼镜还是那么的——毫无波澜,偶尔发呆的时候还会带上一些傻气。
可就在这时,转过身的关樾正好撞见她的目光,接着就是相当不自然地低下眉。
她有那么可怕吗?
单手托着腮,黑色圆珠笔围着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优雅地转了一圈。易姜决定在验证老师是否看过信件之前,逗一逗他。
“老师。”她细白的指尖捏着作文纸,很有礼貌地双手递出去。
平日里不爱跟办公室里其他老师聊天的关樾,自然有时间阅读她的作文。
一如既往站在办公桌边等待,易姜在认真聆听完老师的意见之后才开口:“老师,你的睫毛掉了。”
“诶?”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关樾有些惊诧地抬起头。
“有一根睫毛,掉在镜片上了。”她低声重复,像是耳语一般。手指指了指自己并没有戴眼镜的右眼,像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啊,嗯。”关樾有些迟钝地点点头,摘下眼镜的手停眼角,鼻托已经碰到了鼻尖时才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妥,“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易姜弯腰接过作文纸,在腰肢到达最低点的一瞬间停了下来,“啊,它还没掉在眼镜上。”
关樾是真的愣住了,看起来像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下意识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眼睫宛如扑闪扑闪的小扇子,带动微弱的气流夹着他的呼吸扑到她面上。
第一次不用隔着镜片看他的眼眸,易姜浑身的肌肉都有些紧绷,甚至超过了做那些出格的事时的状态。
两人凑得很近,以至于她看清了关樾的眼珠并非纯黑,而是极深的棕色,只有最外的一圈以及瞳孔是黑的。
“用手揉眼睛不卫生,我帮老师吹一下吧。”说着她就调整姿势,朝他因为呆滞而保持睁开状态好几秒的眼睛,轻轻呼了一口气。
轻到连睫毛都吹不动,却让他眨了下眼,重新湿润的虹膜因为光线被遮挡而什么都无法倒映出来。
“好了。”易姜直起身子,很有礼貌地后退一步,扬起微笑说“老师再见”。
对面的男人习惯性地回答,只不过表情依旧凝固,手也抬着架在鼻尖的眼镜一动不动,像是个程序出了错却努力运转的可爱机器。
而出错的位置——她瞟了眼老师的胸口,轻轻巧巧地转身。
不知道老师和她,谁的心跳更快呢?
摊开渗出汗的掌心,她推门离开办公室,迎面是一阵刺破她面上温热的冷风。
只不过,并没有刺破她的旖旎幻想。
姜姜好坏噢ww
老师到底有没有看到色图呢_(:з」∠)_
日记以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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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以外(11)
太过分了。
易姜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可以一时兴起就去逗老师玩呢,万一打草惊蛇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