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母,夫妻感情很好,但爱事业胜过爱儿女,对懂事的儿女才会心怀愧疚。再如祖父母,孙子孙女外孙一大堆,想要他们的疼爱,必须按他们的标准卓越出众。
没有什么是无条件的。
也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想要获得优渥的生存环境,就顺应规矩,甚至利用规则扶摇直上。
可这种他人制定规则,遵循久了,难免觉得束缚,哪怕因此登上顶点,过程和结果都是无趣的。
父母的话,让他生出一点向往。
那时的他,也会羡慕其他家庭。
因此,他偶尔会陪下自己的傻妹妹。
软软一团,动作笨拙,两三岁了,还不聪明,他说什么就相信什么。胆子又小,怕黑,离开摇篮后,非要和他同一间房,上下铺。
她的保姆抱她、亲她,她便认为亲近人一定要肢体接触,看见哥哥,就黏过来啵他脸颊。
傅钊宁嫌弃妹妹的口水,可她雏鸟般的眼神,散发着发自天性的依恋。
小小的身子依偎着他,好像他是她的全世界。
不是不触动。
或许这就是父母说的血脉亲情。
他没有听从父母,无条件给妹妹以爱护与宽容,傅年年却无条件地依赖他。
有点意思。
傅钊宁并不排斥。
渐渐的,傅钊宁早起后会给傅年年穿外套、扎头发,可不久,他发现,傅年年不过把他排第二位。
哪怕她和他睡同一间房,她最爱的是保姆,那个会抱着她唱摇篮曲的温柔妇女。
妹妹真笨。
保姆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父母给了不菲的报酬,那个保姆有儿有女,最喜欢的永远是自己的子女,难道她没听见保姆给家里打电话时,语气里的慈爱吗?
相较而言,他倒多了几分真心。
傅钊宁教育傅年年,傅年年却咬他,哇哇大哭,说他是坏哥哥。
直到保姆来哄,才破涕为笑。
傅钊宁皱眉,面色难看地擦掉妹妹留下的口水。
太奇怪了。
他的父母支付薪水,保姆支付照顾,如同他支付他的努力,长辈们支付他们的疼爱,都是钱货两讫的买卖。
为什么傅年年要多此一举,付出她的欢喜。
就因为保姆抱她最多?
不,只是因为她笨而已。
幼年的傅钊宁如此不解,更不解,后来那保姆因家事辞职,为了她的子女放弃了傅年年,傅年年居然还为她伤心。
她不在乎保姆辞职的原因,不停地哭,哭得咳嗽了,小身子缩成一团,好不容易缓过来,湿漉漉地眼睛看着他,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不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她伸出手:“哥哥。”
傅钊宁不动,凭什么他要是退而求其次的那个。
脸庞,名字,记忆。哭着要阿姨的傅年年,面无表情告诉她保姆不会再回来的傅钊宁,接着傅年年几天没吃好饭的,他忽视她眼不见为净。傅钊宁思维跳跃,想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的嫉妒已经消解——
父母给傅年年找了新保姆,傅年年有了新阿姨。没隔多久,傅年年忍着眼泪,把被新保姆掐红的小胳膊伸到他面前,叫他哥哥,傅钊宁恍然,他的忽视下,妹妹遭遇了什么。
他看着傅年年哭诉:“哥哥,年年痛。”
问:“哥哥和阿姨,你最喜欢谁?”
替她赶走了保姆。
结果给自己找了麻烦。傅年年不肯要新阿姨,父母没时间,竟顺傅年年的,交给他管。
人心易变。
傅钊宁对傅年年早已不是从前态度。
人也总是贪心,贪欲无底。
傅钊宁走到妹妹身后,摩挲她的脖颈,心底阴晴不定。
傅年年透过镜子瞥他,发现哥哥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毫不怀疑自己对于妹妹的重要性,但,为什么不能心里只有我呢。
糟心妹妹。
“年年。”傅钊宁声音温柔。
趁傅年年抬眼,他低头咬住妹妹后颈。
哄
傅年年莫名其妙被咬,因是轻轻一口,没有在意,以为哥哥在逗她玩。
傅钊宁松手,蜈蚣辫恰好挡住暧昧痕迹,与他计算的分毫不差。
他理了理妹妹鬓边的头发,与妹妹耳语:“晚上穿那件,嗯?”
傅年年手停下。
“不穿。”
“在家穿,又不穿去外面。”
这也不好意思啊。
傅年年害羞,凶巴巴掩饰:“在家我也不会穿的。”
“是吗。”傅钊宁挑眉。
“是。”傅年年推他,“我的包。”
傅钊宁把包给她。
傅年年眼前一亮。
“这个包哪里找到的。”
她自己都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