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品梅看着刘珠和许峰仪,两人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两人的手虽然分开了,可听说之前可是牵在一起。这不能不让她多想,可是两人才认识多久啊,她和珠珠搬进来那天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这么一想,确实不大可能。也许是她想多了,兄妹俩只是关系好闹着玩呢。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李品梅在心中这样自我安慰着,起伏不定的内心才稍稍平静。
李品梅站起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回来了啊!东西都买好了吧!”
“全都买好了,阿姨。”许峰仪答着话,声音波澜不惊。刘珠还在思考李品梅刚才的奇怪反应,故而没有应声。只有许峰仪低沉的声线萦绕在静谧的房间,落日的余晖在屋内抹上金粉,于是连灰尘的飘动都无所遁形。
“那就好,你们在超市,没有遇见什么事吧?”李品梅接过那一大袋东西,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十分刺耳,如她问的这话一样,来得突兀。
许峰仪心下一沉,却还是平静地回复道:“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我也觉得,你们两个一直好好的嘛!今天下午我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像是老天在告诉我什么事一样……”说到这里,李品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声音也变得锋利,不过她下一秒就恢复了笑容,继续说道,“不过,我相信你们,你们两个,怎么会有什么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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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签证很快就办下来了,不久就到了出发的日子。飞机在浦东机场转机后降落在了东京。到达神奈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预订酒店的时候,只剩下一张大床房和一个标间了。李品梅本想和刘珠一起睡标间,可是许魏一直在眼神暗示自己,最后还是妥协了,和许魏一起睡大床房,标间留给了许峰仪和刘珠。把行李放在大床房后,李品梅心中有些担心,可是又不能把心中的隐忧告诉许魏,但是又觉得自己实在过于谨小慎微,两个孩子就算睡在一个房间里,难道还能干出什么事来吗?
“好了,哥哥,别亲了!等会儿妈妈进来看见了怎么办?”大床房隔壁的标间里,刘珠推开了又来缠她亲吻的许峰仪。
许峰仪感觉到了李品梅最近怪怪的,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与其等家长来怀疑他们,不如早早坦白,他和刘珠也不用再这样偷偷
摸摸下去了……想到这里,许峰仪有些激动,他无比郑重地看着刘珠的眼睛,说:“珠珠,我们什么时候把我俩的关系告诉我爸和你妈?”
刘珠被他语气中的认真骇住了,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更加灼热,像火焰中心的金黄,灿烈得要把一切焚烧殆尽。刘珠下意识就退缩了,为他的执着,也为这件事本身,她心里很清楚,李品梅对这个家庭有多么看中,那样传统的一个女人,如果真的发现了儿子女儿间的瓜葛,那绝对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不,不行……至少不是现在……”她喃喃道,心中满是惊惧。刘珠似乎又听见了李品梅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痛斥着罔顾伦理道德的自己,母亲平时那样温和面貌,扭曲得宛如厉鬼。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她阴暗无比的童年,那时李品梅刚和刘珠的父亲刘怀民离婚,婚姻的失败和工作的挫折令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经质。李品梅会因为刘珠做错了一道数学题而对她大发雷霆,仿佛刘珠成为了她生命中的败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那一段日子,是李品梅最疯狂的时期,也是刘珠最灰暗的光景。那时的她,就已经学会了小心翼翼,学会了讨好和微笑,学会了在雷雨天紧紧靠着墙,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自己庇护自己。
“不,不……”刘珠嘴中不停地拒绝。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李品梅也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暴戾又敏感的她,在岁月的打磨下逐渐变得宽和……岁月重新优待她,让她和许魏相遇——那个温和宽厚如同恩典一般的男人……后来她又重新组建家庭,拥有了儿子和女儿,这是令人艳羡的四口之家,所以刘珠知道,李品梅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家中再出一点波折,母亲会扼杀所有的不理智和不道德,不惜一切代价。
听见刘珠的拒绝,许峰仪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突然厉声道:“刘珠,你根本没想过我们的未来,对不对?”
刘珠很少看见许峰仪这样严肃的神色,他的眉目间蕴含隐怒,这令她心虚。她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眸。许峰仪说得不错,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或者刘珠有时甚至觉得,两人根本没有未来。她和许峰仪之间,本身就是一场孽缘,是她勾引他在先,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人开始牵扯,可是继兄妹的关系又如同一道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们从前都在秉烛夜游,纵情享受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快乐时光,忘记了,或者说可以去忽视两人间的现实问题,而一旦这个问题被推举到台面上来,就会发现,这是一条进退维谷的死路。
然后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随意分别,所以两人从不提起未来,只沉沦在当下,就好像知道了未来注定的悲剧,忘情地沉沦在肉欲的快活中。刘珠一直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