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留步。”
声音一出,苓羡便抽出一把短刀,看着卓影,眼神十分不友善,沈荟蔚扫了一眼苓羡和卓影,倒是没命令苓羡收刀。卓影稍稍蹙眉,行了礼道“王妃,王爷等您。”
“卓影,昨日我已经派人回了话了。”苓羡的话里暗有些警告,沈荟蔚看这情形,直接绕过卓影走了,一句话没说。
“王妃,想知道当年您大婚第二日为何王爷会千里迢迢赶往江州吗?”
沈荟蔚停下脚步。
卓影见状,继续道“那时殿下在宫门外守了一夜,第二天熹微之时便接到来自江州的信件,信上言太妃将逝,望殿下看在母子情分上即刻去往江州。”
沈荟蔚的手指暗暗攥紧,显然不信,回头看着卓影,锐利的眼神淡淡扫过卓影那处变不惊的脸。
此事有疑!
若是陈太妃真的病重,三年来不说什么病逝的消息传来就是连病了的消息都没有,沈荟蔚这三年中只听说江州那些官僚是如何拥戴他,他赵和煦又是如何招兵买马的,其他的事她闻所未闻。
“王妃不必疑虑,殿下到达江州后不久太妃便逝世,然当时处境下殿下深知若是此时宣告天下此消息,王妃必然会粘上骂名,故隐瞒了三年,为此殿下答应了很多事,您知道的那些事他都不愿做也不屑做。”
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到苓羡耳旁,她头稍稍一转就见假山后头露出一角衣裙,她一愣,收起短刀,示意沈荟蔚。
“我与他的情分在当年他阻我与赵和然婚约的时候就已经消磨干净,卓影,我乃一自私小人,只从心行事,尽管他为我如此,我却也不想为此离开我心爱之人,明白?”
说完便朝着假山走。
她走的很急,手指也攥得紧。
卓影这话她不是不明白赵和煦当年只身回江州并不是因为他们大婚当天花轿被送进了皇宫而觉得妻子被夺,自己受辱而一气之下奔走江州,而是因为他亲娘病危,她娘与江州官员以此想招他会来继承他娘的事业完成陈太妃的夙愿,他不愿听从,却被江州官员以她名声来要挟,使得他不得不就范。
所以现在天下即将伏尸百万,都怪她?
可笑!
第六章亲刃
苓羡刚要推门,就被沈荟蔚一手拦住。她抬头看她,有些不解,就见沈荟蔚一脸冷漠道“我亲自动手。”她一愣,刚要觉得不妥,就见成余赶到见此对她摇了摇头,苓羡见沈荟蔚一脸的心意已决,便只好退下,沈荟蔚没犹豫从袖间抽出一把手指长度大的小刀就进了那刚刚偷听话的侍女躲藏的房间。
成余走来将房门关好,苓羡没看他眉头却一直紧蹙。见状,成余知她不理解,只好解释道“小姐心中抑郁许久,该发泄出来些。”
苓羡却不赞成,“会脏了小姐的手。”
里间不断传来求饶声、尖叫声、撞击声,而门外的两人却置之不闻。
终是好久,沈荟蔚才踏出房门,她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眼神阴狠,凄厉地笑了笑道“叫赵和然的人抬出去。”
魔鬼不过这般。
清正宫内,赵和然正坐于西侧的文德殿内批阅奏折,周一舟立于一旁安静的为其磨墨,殿内只留有墨与墨盘摩擦的声音。
忽地,王成虽快步到达殿内,眼下却看了周一舟一眼,慌慌忙忙地跪下道“陛下,出事了?”
“嗯……”赵和然的视线并未从桌上移开,回答有些漫不经心,“哪?”
王成再次瞄了一眼周一舟,就见这位陛下亲册的昭仪山不崩于色,依旧耐心的看着面前的墨,指按推用力,轻重有节,不急不缓的用左手缓缓而动,丝毫没有外头传言中刁蛮任性的样子也没有想要退下避让的意思。
王成一顿,心下了然,渐渐将事情道出“月频轩今日抬出一具尸体,是我们的人。”赵和然停下笔,看着王成眼里有些不明白。
“月频轩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何大惊小怪?”
这话是周一舟答的,她磨墨的速度依旧未变,面色也未改,好似这话非出于她口。
“昭仪不知,此次死的婢女经奴才细细查过绝对是我们的人无疑,但若是如此奴才是万万不敢惊动陛下的,奴才之所以上报是因为此次是由成余通知我们在月频轩明面上的人收的尸,底下的人细细查过,全身上下都是由三寸左右的利刃所伤,怕是……”
成余……?三寸刀刃……?
周一舟听到这话也停下手来,用余光看了要赵和然,此刻他的脸色变了变,自然是猜到了是谁动的手。
许多人不知沈荟蔚会武,然赵和然与沈荟蔚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自然清楚她幼时太后明面上怕她不会武功污了她沈将军府的威名,实际上怕她危难时无法自保,故费尽心思请了当时最好的剑客教了她使用这可杀人于无形的指刀。
现在这种刀普天之下怕是无人敢用也无人会用。
因此这人必然是死在她刀下,但自三年前她就再未碰过指刀了,尽管他暗中埋下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