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傅庭深带江屿去了一家旋转餐厅,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主要是傅庭深在找话题,他问江屿有没有继续升学的打算,还是想工作,江屿毫不犹豫地说工作,傅庭深有些诧异。
“我已经不是象牙塔里的孩子了,不能这样理所应当用你的钱,之前是我不懂事,一直欠你一句谢谢。”
“小屿你不用这么见外,你知道我从来都是把你当作亲弟弟,要是你愿意念书,我作为兄长当然也是很高兴的,你不用把我为你做的当成一种负担。”
这时孙翰刚好发来消息,问江屿出不出门。江屿回:“我跟姐夫在外面吃饭,晚上约你。”
江屿抬头,发现傅庭深正看着自己,他避开了男人的目光:“姐夫,不管怎么说,我想先试试。”
试着靠自己一个人生活,试着忘记你。
吃过午饭后,傅庭深带江屿在市区到处逛了逛,F市经济一直发展得不错,短短三年时间,仍是变得几乎让江屿认不出来。晚上傅庭深约了客户吃饭,江屿就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走进了一条酒吧街。
他打开手机查了一下,其中一家叫Aurora的是gay bar,算下来他已经一年多没有泡吧了,国内的酒吧也不知道氛围如何,江屿有点心痒,没多想就进去了。
江屿在清净的角落里要了个卡座,然后给孙翰发了地址,想着一会儿这小子进来被吓得半死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服务生给江屿拿来菜单,江屿翻了两页,先随便点了几样。等人很无聊,他趁着这个空档去吧台转了一圈。
国内有一些酒的叫法跟K国很不一样,江屿听调酒师解释着,眼睛注视着玻璃容器中那些红红绿绿的液体,一时有些目眩。
这时江屿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服务生抬头,恭敬地打招呼:“老板好!”
江屿下意识回头去看,正对上一双浅蓝色的眼睛。
那人眨眨眼,试探着问:“江屿?”
江屿没说话,他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嘴唇被他咬得发白,身体也在止不住地颤抖。他刚刚看调酒看得太入迷,没注意到孙翰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此时孙翰正在纠结要不要闯红灯,他一边打江屿的电话一边低骂:“操,可千万别遇上啊,那家店是梁睿斯家的......”
孙翰还记得三年前,班上的同学梁睿斯邀请他们参加他的生日聚会,因为要毕业了,所以这次办得格外隆重,孙翰要上补习班,所以没去,他记得江屿一开始也没兴趣参加,后来他听说梁睿斯其实喜欢男生,就去了。
第二天江屿就去了K国,失去音讯三年,而梁睿斯也到处跟人打听江屿的消息,其中也包括孙翰。
即使孙翰不问,他也知道两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至少对于江屿来说,不是愉快的事。
梁睿斯是个混血儿,父亲是T国人,继承了父母良好基因的他个子高挑、长相也十分出众,在女生中十分抢手。知道他也是gay后,孙翰终于明白为什么梁睿斯一直不交女朋友,他还让江屿抓住机会,这么优质的男朋友可不好找。
当时江屿淡淡地说,gay又不意味着饥不择食,他不喜欢梁睿斯那种类型的。
这会儿,江屿跟梁睿斯两人在吧台前对峙着,服务生看氛围不对,正拿起对讲机要叫安保,就被梁睿斯叫住了。
“没事儿,这是我朋友,做事去吧。”
江屿想从梁睿斯身旁绕过,结果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江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屿用另一只手去掰梁睿斯紧扣在自己腕骨上的手指:“不关你的事,放开。”
梁睿斯现在比江屿高将近一个头,几乎是不容拒绝地,他把江屿拉到了不引人注目的暗处:“你听我说,当年的事情,我很对不起,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够了。”江屿不耐烦道,一想起当年梁睿斯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他就感到无比羞耻,虽然他自己也有错,他当时不该因为被傅庭深拒绝,就自甘堕落地想找人慰藉,但要是梁睿斯信守承诺,他后来也不会......
这时突然有人把他拉回到了灯光下。
“梁睿斯,江屿他刚回国,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叙旧的话以后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啊。”孙翰说着就把江屿往外推,示意他去车上。
江屿毫不犹豫地转身。孙翰拼命拦着想追上去的梁睿斯,江屿上车等了几分钟,孙翰才出来。
“他没为难你吧?”江屿上下打量孙翰一眼,以梁睿斯那体格,他和孙翰两个人加起来也讨不到好。
“没有。”孙翰发动汽车,见江屿又不说话了,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和梁睿斯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之前本来也不熟,去个生日会怎么还变成仇人了?”
江屿不说话。
孙翰叹口气,把江屿送到楼下,今天这么一搅和,两人只能下次再约。
江屿没有立即回家,他沿着绿化带,绕到了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