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布置简单。
里间铺着靛青色地毯,只有一张卧床和窗边一只摇椅
外间有个书案,案旁柜子上除了书还摆着些个琳琅器具,愿枝辨不出价值,却也能看出这都是顶好的东西。
刚干完活,窗外便又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
莱江府的冬日不算漫长,下的雪却丰厚,丫鬟仆从每日就要早早起来,清扫撒盐。
或许是得益于这样大的雪,第二年莱江府的粮食总会收获颇丰。
就像是她年少时学会的那句谚语:
“瑞雪兆丰年。”
学会这句话时,她娘还在世。
进薛府两三年后愿枝才晓得,她遇见薛二爷那天,正是他的生母余姨娘的祭日。
想必,她得到的那点儿眷顾,是沾了余姨娘的光。
就这么七想八想了好一会,过了申时,园子里忽然传来几声响动。
愿枝伸着脖子从窗口看过去,正是薛二爷回来了,愿枝赶紧迎出去。
薛远忱穿着今早那件玄黑鹤氅,走的极快,身后举伞的小厮只能小跑着跟。
几乎眨眼间就到了门口,和刚跑出来的愿枝打了个照面。
没等愿枝问好,薛远忱便停在玄关,掸落肩头的雪,将大氅扔给了她。
修目俊颜,神色平淡,并无愿枝想象中受委屈的样子。
愿枝第三章
第三章
第三章
愿枝挂好衣服,再回到内间时薛远忱已躺在了窗口旁的摇椅上。
霜色袍子垂到地上,手中无序地转动那颗白玉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子被他开了半扇,衣角和发丝一同被冷风掀起,窗外雪花也被裹挟着,飘飘扬扬地撒进屋内,落到被碳火烘暖的地毯上,融作水珠。
寒玉似的脸皮上,眼睫低垂,好若鸦羽。
愿枝刚要上前伺候,便听见薛远忱漠然道:
“你下去吧。”
这么多年,偶然见过这么多次的薛二爷,好像只有现在这个是和记忆里重合的。
愿枝踟蹰了下,还是鼓起勇气去外间抱来件披风,轻声开口:
“二爷,入日风冷,您加件衣服吧?”
说罢便想弯腰给他盖上。
突然间,薛远忱猛的出手用力抻住还未搭好的披风。
愿枝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摔在了他腿上,肩头和小腹磕在椅子扶手上,火辣辣的痛。
随即头皮一疼,竟是被他抓住发髻,迫使她抬头对上他已然阴鸷的面容。
赭红色的薄唇一字一顿地问她
“谁许你擅做主张的?”
愿枝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脑子懵掉,整个人哆嗦起来,条件反射的颤声求饶
“二爷恕罪二爷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担心您身子...”
可这求饶声却像是让薛远忱更兴奋了,左眉病态地挑了挑。
起身拽着愿枝头发大步拖着她到了外间。
撒了手又一脚将愿枝踹的滚了两圈。
愿枝被他踹在背上,只觉得浑身疼的好似散架了一般,胃里痉挛,一瞬间鼻涕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还在求饶的嘴里被呛出一阵咳嗽。
薛远忱像是嫌脏似的又踹了愿枝一脚,让那张哭泣的脸背过去。
“不听话的狗奴才。”
说罢拿下挂在墙上的鞭子,漫不经心地摆弄。
“爷让你长长记性。”
狠狠的一鞭下去,愿枝惨叫出声,整个身子像死鱼似的弹了下。
伤到的皮肤好像被放进炭盆,疼的她倒抽一口气。
惊惧地爬向门口,却被薛远忱一脚踹回去。
反复几次后,愿枝再没多余的力气,破布娃娃般伏在地上。
随后到底挨了多少下,到底过了多久,她都麻木了。
浑身被冷汗浸湿,发髻散乱,她特意戴着的银簪掉到地毯上,硌着她出血的皮肉,嗓子沙哑,再没力气求饶,只有脸颊抵在地上还慢慢淌泪。
等天色都暗下去,薛远忱脑子里的疼散了些,才扔掉手里的鞭子,用桌上的丝绢仔细净了手。
无甚表情地开口:
“下去找薛同福领赏吧。”
愿枝迟钝的反应了下,张了张嘴半个音节也发不出。
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却又生生的跌倒。
动作间,脖子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绳子断裂。
“吧嗒”一声,木鱼坠子翻滚两下,停在了薛远忱脚边。
愿枝第四章
第四章
第四章
愿枝再醒来,已是一日后了。
她被安置在床上,身上敷满了粘腻的药膏,动一下就是蜷筋错骨的疼。
有个叫黄杏的丫鬟床边伺候着,年纪比她大上许多。
“你可算是醒了。”黄杏赶紧倒了杯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