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安慰道。
杞月点点头,冲他笑了笑。
不远处,其他学子的谈话声清晰的传至两人的耳中。零零碎碎的,大多听不确切,但是其中有一句却是特别的明显,“听闻京国发生政变,王爷夺了位……”
杞月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薛?那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男子?他怎么会夺位?
怎么他昨日只是偷懒了一日,今日便传出了这么重大的消息?
紧接着,杞月便想起昨日林夫子的问话——“殿下,您认为,京国薛与储君薛城,何者更适合接替王位?”
那时候,他——不,应该说是龙夜寒,回答是——“薛有能而无意,薛城身为储君,能力尚可,若按常理,自然是薛城更为适合。”
怎会如此之巧?昨日刚问,今日便传来薛夺位的消息,这要是林夫子拿此说话,他不是过不了了么?
此时,龙清黍忽然站起身,对杞月点点头,往自己的位子上去了。杞月抬起头一看,却是林夫子来了。
林夫子迈着的步子有些发颤,他的手里除了书卷,还夹带着一卷白纸,似乎正是昨日“杞月”写的那一份,而白色的纸张中隐隐透着赤色的批改,更是让杞月看得有些心虚起来。
“十一殿下。”
林夫子走到杞月的身旁,躬了躬身,神情严肃。
杞月连忙站起身,有些郁闷的回了礼。惨了,定是过不了了,夫子来训话了。
哼,今日回去,定要让寒好过!堂堂一帝王,竟连太傅出给皇子的题目都考不过,这是丢人现眼……
杞月心里,已经在想要如何让龙夜寒“好过”了……
第四卷 天下 第二五七章 变故
林夫子颤巍巍的走到杞月面前,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全是那肃然之色,他对着杞月缓缓躬身,道。
“老夫恭喜殿下,昨日的测试让老夫大为意外,殿下的回答真是让老夫眼前一亮,无论是思路论述,都可为楷模矣……”
杞月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夫子,这……”
“殿下不必自谦,老夫已无他物可以教之于殿下,殿下退学之言,实为应该。”
林夫子说着,两只浑浊的老眼中竟是闪着些许泪光。他那花白的胡子颤抖着,一身老旧的青衫套在身上,似乎是套在了一个衣架子上,空落落的在风里直晃荡。
杞月看着这个言语间都在轻颤的老人,微眯着眼,似乎看得到在不远的将来,在这腾蛟阁中将会挂起的白色挽联。杞月低下头,不知为何,想到这些,他的心里总有些发堵,他匆忙向林夫子告了别,甩下将要围过来替他贺喜的众人,独自走出了腾蛟阁。
腾蛟阁外,日光灿然,从此处回望,只觉得那拥轻纱薄帘遮掩起来的腾蛟阁,阴暗得让人觉得莫名的冷。
忽然,杞月神色一变,微一躬身,身形瞬间在路上消失。幽深蜿蜒的小道上,只剩下路旁的草,在轻轻晃动着身子。
某处的小树林中,杞月背着手,神情冷峻的看着跪在身前的白色身影。
那是无尘,方才无尘传音与他,说有要事相报的时候,他便知道事情有变了。不过,他却没有料到,无尘所说的事,竟然与京国扯上了关系。
杞月凝着眉,缓缓的朝旁边踱着步。红色的血衣在冷风中舞动着,在这稍显阴暗的林间看起来,却呈现出一种奇怪的,仿佛是血液凝固之后的那种暗红之色。
杞月的唇轻轻的抿着,无尘略微抬头,偷眼看了一眼,知道杞月是在思考之中。这个消息,他初听时,亦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
“千雪山……”
无尘这一次带来的消息是从千雪山传来的。这消息原本并不是千针阁的人先传回来的,而是千雪山那老头子传给无尘的,但是对于无尘会将那老头子的话告知于他,杞月却并不奇怪。
因为被他识破了身份的无尘所能够做的,只有对他效忠,无尘自己更是十分清楚,只要有一丝的不忠被杞月发觉,他的性命,并保不住了。命都没有了,其他便更是无从谈起。
更何况,其实无尘隐约的,也希望如此,不仅是因为杞月有可能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更是因为……
杞月忽然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跪在旁边的无尘,他的唇角略略向上勾起,这个笑容,竟让他还带着一些稚嫩的脸庞看起来有些邪气。
“尘,那老头子有没有与你讲明,这一次他施展预言之术的代价几何?”
能以术法预言出那薛身上的异常,特别是能够将那人——不,那妖的身份道出,那老头子所付出的代价,想必也不少吧。就是不知,这样的代价,他还能够付出几次?
杞月扬起唇,笑着,双眸之中却是一片淡淡的漠然。
无尘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才以一种鲜有的低沉的语调说道。
“族长并未言明。”
这种事情,族长向来是不会与族人说明的,特别是这种重大的预言,除了长老与以前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