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并无全尸。他们一个被朱萸砍了脑袋,一个被阿奴撕成了两半,绝不可能有如此完好的尸身。
最开始发现血人尸体的那小兵又从他衣兜里搜出了一封密信。虽然信封已被血水渗透大半,但内里的信笺却依然完好。他将信递给费东。
“好啊!仙妓馆果真跟袁家勾结,谋害神官。斓陵居然还想借血尸血洗月华城之机抢夺城印——”
阵阵极富秩序的窸窣声在仙妓馆外围响起,费东瞬间噤声,手压上一侧的剑柄。
一眨眼的功夫,墙头齐唰唰跃上十好几个影子。无尽的贪婪从一双双血红眼眸里满溢而出。
阿奴眉心蹙起——鬣狗。
不止墙上的这些,鬣狗裙发现猎物时特有的尖啸在院外此起彼伏,互相回应。乍听上去,千里层叠、催人心颤。
早该离去的莫邪自大门外闲闲步入:“既然现时仓司文和朱司武都不在,那我兵判自然是得担起查抄仙妓馆的这副担子。有劳费督查费心了,天帝已授令由我全权接手这次的案子。”
一群小倌窃窃私语:“查抄,什么查抄?” 有好些人面上都现出了不安。
莫邪见状,满意地笑了:“哦对了,大家不要担心,鬣狗是来捉拿兽族逃犯寅虎阿奴和红艳的。除了这两位,废妓馆后各位的去处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呵呵,一群贱籍,又签了卖身契,斓陵现在管不了事,这些细皮嫩肉的小倌自然是可以直接被他收入府中。
“唰!——”费东拔剑:“兵判,刚刚那封信里也提到了你。让逆谋者捉拿逆谋者,我看不合适吧。”
“哦?”莫邪的脸上闪过一瞬诧异,血尸是他安排的,信是他换的,不可能出这种纰漏。
一时僵持不下。
似是等得不耐烦了,鬣狗群再次嚎啸起来。
羽箭破空声响起,立于墙头的一头鬣狗被突来的箭矢从胸口贯穿,掉下院墙时依旧是满目的不可置信。
在场的只有兵判带了箭队。箭队的人面面相觑,原本拉弓的手早全就都放开,深怕惹上嫌疑。
“簌簌簌”。又有兽族的暗器从院墙上飞下,这次受伤的是督察队。
乱了,全乱了。一时间鬣狗、兵判的人和督查队打成一团。莫邪让护卫护着,急着要往内室退,毕竟只要关上了门,箭矢和暗器能发挥的作用就有限了。匆忙间,一封信笺自莫邪衣襟处滑落。
趁乱,袁霜赶忙捡起落在地上的信笺,只瞥了一眼便迅速收进怀中。
袁露则是第一时间扯下了血尸身上的袁家令牌。
两兄弟对视一眼:嗯,完美搭档!
随即,两人和苏西一起随着众人退至了大厅,朱子殊也夹在其间。在惶惶然间,门外打斗的声势渐渐歇了。有胆大的给门开了条缝,偷眼瞅了,回头播报战况:“打完了。死的主要是鬣狗,但是莫兵判和费督查都不见了。”
要不是红艳拉着她,春娘刚刚就想留在外面看天家的人狗咬狗。神经紧张地听了半天,她这时才想起来要向阿奴抱怨红艳的武断。
“阿奴呢!?”
“我妹妹呢!?”
春娘和朱子殊同时惊问。默默对视了一眼,春娘先抢了出去,院内遍寻不到阿奴,她便要出门去找。却在跑至门口时被眼前的诡异景象拦住了步伐,一下和身后赶上的朱子殊撞了个满怀。
后村的村民在仙妓馆前站了三排,正一个个笑容诡异地望着他们。
Chapter70. 帝元之乱·逆
在离仙妓馆十几里处的一处破庙,费东正在清点督察队剩下的队员。
清点完毕,费东屈身,单膝在寅虎面前跪下:“兽王,这次血疫所有鬣狗部族的强健都来了。方才已被我们一网打尽。”
寅虎扶起费东,道了一声:“辛苦了。”
“我从兽地调往天界,本就是为追查兽王下落。费东心在广阔草原,才不屑与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为伍!可惜让莫邪那个走狗跑了!”
费东起身,上衣在刚刚的乱战中被砍破,露出胸前的道道伤疤。
“那…朱家这姑娘怎么办?”
朱萸被几名兵士看守在破庙的一角,身上缚着绳索。
“你刚刚为什么跟着我?” 寅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朱萸把头拧向一边,她才不会说自己是因为担心,才一直追在他身边戒备的。
寅虎失笑,也许是多年筹谋终于成功,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帮朱小姐松绑吧。”
“兽王,这…”
“你们以为这种绳索捆得住在我们这位比武大会上击败所有武将的战神吗?”
朱萸哼了一声,自己站起身来,轻松就把绳索给振开了。
寅虎看到散落在地的绳索,第一次感觉自己身上的束缚是真真正正地解开了。他恨了朱家这么多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朱重山合作。不过这朱大当家的演技实在是不错,先是以云仙丸诱出莫邪,再帮莫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