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观察她的神色,又软了声调,带着几分怯怯和讨好:“明日花朝节,学堂也不上课。初春天气正好,不如一道出去走走?”
不待她拒绝,又抛出吴伯来:“吴伯也说自泽辛二人上了学堂后他便闷得很,他年岁已高,我实在不忍...”
吴伯对她是十分好的,文椒只略想了想便应了要去。
待入了夜,文椒将江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到底没有察觉出什么问题来,只当江祁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便不再思虑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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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伯自昨日得了江祁邀文娇娇过花朝的消息便一刻也不得空地忙起来,府里往常都是不过花朝节的,只娘子在世时会做些花糕、折几朵花讨个好意头。
现做怕是来不及了,好在淮南一带颇重视花朝节,吴伯起了个早到隔壁巷子的糕点铺买了些应景的花糕。
卫戎早使人递了话,家中有事要稍晚些才到。
说是出去走走,其实不过是在城中逛逛罢了。
真要到郊外踏青扑蝶什么的,文椒是不感兴趣的——好歹也活了两辈子了,实在没有那个心态。
江祁一行没有驾车,走过两条巷子到了花市。待近了花市,文椒才发觉街上行人不论老少男女,头上都簪着花。
江祁自然也瞧见了,他本就走在最前头,这会儿又略加快了步子,几个眨眼间便领先文椒等人好一段路。
文椒对这类风俗人情惯是不感兴趣的,只偶尔附和几声作为应付。
吴伯领着两个小童走得慢些,好一会儿才问:“郎君去哪儿了?”
“这里。”
正是去而复返的江祁,他将手上的花拣了一朵出来,其余都递给吴青。
江祁轻捏着根茎,略抬了抬手看向文椒:“这朵姚黄开得甚好,很是衬你。”
文椒心跳漏了一拍,不是被撩到的,是被吓的。
实在是,太不像江祁了。
对文娇娇这样有些推拒的表现,江祁却并未不悦,只笑了笑:“虽是赔礼,我却不好替你簪。”
“收下罢,吴伯他们也有。”
文椒余光瞄了一眼,确实几人都有,也就接了过来随意插入发间:“多谢。”
吴伯和吴青见了文椒头上唯一不同色的那朵,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
江祁放满了步子,稍稍落后文娇娇两步,负着手望一眼街道两侧的铺子,略想了想,到底没再有动作。
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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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的脑回路其实也算好理解?
总之就是要搞破坏。
第三十七章:并蒂莲
文椒初时还觉得江祁是中了邪,否则如何会突然间变得这样平易近人——何况他看着也不像是因为一时嘴快这件事能愧疚上小半个月的人。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换了谁每天对着一张颇俊俏的笑脸能挑出刺来?
但江祁只是性子变得柔和了些,平日里还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也不再往东院走动。
大概真是转了性子吧,文椒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江祁如何能不知道文娇娇在看他,只他还是埋首做自己的事,除了言辞间态度好了些与往常无异。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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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过上巳节同京都没太大分别,都是游江泛舟、纵酒吟诗一类的风雅事,真要细究起来,怕是只有点水灯一项有些特别。
文椒本不欲凑这个热闹,只卫戎前两日特特遣了人递话,邀她一起放灯。
文椒这才出了门,陪着江府几人走了许久,脚有些酸了才寻了处亭子歇会儿。
又是一年三月三。
文椒望了会儿月亮,突然发现已经有些记不清京都的上巳那日在做什么了。
“原是跑这躲懒来了。”
文椒扭头一看,见是江祁,同是懒人的默契让她抿了个笑:“人太多了。”
江祁自寻了处位子坐下,将两盏还未点亮的莲形灯放在手侧,只拣起一张藏在花瓣处的红纸条,递给文椒:“吴伯买的,许个愿,让他们拿去点了。”
文椒瞥一眼灯,吴伯着实舍得花钱,两盏都是并蒂莲。
文椒并不信这些,也不需要求个心安,略思忖片刻,接过江祁递来的笔挥挥洒洒。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江祁瞥一眼,挑挑眉道:“就这个?”
“就这个。”
江祁便不再说什么,文椒见他迟迟不落笔,也问他:“怎么不写?”
江祁卷起那红纸又塞回莲灯里头:“我不信这些。”
文椒只当他连应付都懒。
江祁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