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04
那汪蜡烛上斜着一束蓬勃芬芳的光,的确是亮丽之极,将死的光芒总是灿烂夺目的。
——迟子建《灯祭》
其实很多时候,死亡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太快太快了,你还没有回忆过往云烟的时候,就已经失去意识,白眼一翻儿,上了天堂或者地狱(也许咱也不信这个),尘世间的所有事情再和你没了关系。
陈溯以前一直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多傻呀,多呆啊,活着不好么?这么多玩的闹的吃的喝的,开心着呢。当他明白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与污垢往往不是放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就像是你在网络上永远看见的是呼风唤雨的资本家,看不见那些每天累死累活还养不起人的穷鬼——讲来讲去,他们也没有网络这待遇。
==
让一切先发生。
乍一听怎么都像个伪命题。什么叫一切,什么叫先,什么叫发生?
小羊老师最近很忙。
小周老师一边嗦着吸管,也许是管子太小,里边的多肉真难吸,她嘬了两口,最后还是撕开了奶茶的盖,使用暴力解决,这周是小羊第三次拒绝和她出去吃饭。小周老师心如刀割,仿佛是被老婆带了绿帽子的倒霉男人,小周老师说:“小羊~小羊~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最近也没有要考试的啊!连一班那帅气班长找你吃饭你都没应。”
陈绵阳吐出一口浊气,她手里拿着一叠的纸,甩了甩一股墨香味,“小溯那里出了点事情。”口气含糊得不能再含糊了。
小周老师靠在椅子上面,歪了歪头,“所以说呢,你家那两个小子真就是拖油瓶。”
陈绵阳笑笑,倒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拖不拖油的在陈绵阳这里是不成立的。那是她的弟弟们,她的亲人,最亲的了。
至于她最近究竟在忙什么,其实也只是找了一些相关的资料。陈溯那边肯定是没有办法再下手了的,毕竟陈溯真不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那唯一的突破点就只有在洛妍的身上了,安抚人是陈绵阳近乎天生就会的事情,她身上就是有一股神奇的软化剂,在陈绵阳的身边你的躁动与暴戾能很快地就被安抚。
陈绵阳微微揉了揉太阳穴,只希望这件事情快点结束吧。
陈绵阳回到家的时候,两个相看两相厌的小鬼就立马会从房间里跑出来迎接她。
陈溯仗着自己是运动会400米和200米冠军,总是会冲在萧蓝桥的前面来到陈绵阳的面前,别别扭扭地说着反话,故意问一些很傻帽的问题。萧蓝桥倒是不介意陈溯和炮仗一样炸到陈绵阳的面前,他斯斯文文的拽着卷子走到陈绵阳前面,仿佛有什么问题要问她。
陈溯这个小鬼就是心口不一,一大写的傲娇鬼,在萧蓝桥口中他就是大炮仗,一点就炸。陈绵阳以前笑他像个舔狗,陈溯当场骂陈绵阳不要脸自作多情,然后第二天依旧第一个冲到陈绵阳面前。尼玛的就是一舔狗样,自个儿还不承认的。
陈绵阳问:“陈溯你最近在学校里还好吗?”
陈溯切了一句,“就这样呗。”
陈绵阳哦了一句,没把他因为数学考了9分而让班主任打电话给她的事儿说出来。
于是陈绵阳转头看站在一旁乖乖巧巧的萧蓝桥,“桥桥呢?最近压力还大吗?之前听你说有点儿失眠是不是。”萧蓝桥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最近好多了,就是有些压轴题做不出来的时候会心烦。”
陈绵阳说:“也不是非得做出来的。桥桥已经够厉害了,也得让陈溯这种人有点活着的欲望。”
陈溯剜了眼陈绵阳,“我怎么就没活着欲望了?”
陈绵阳没理他,继续对着萧蓝桥关心:“桥桥,虽然说每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取得好成绩。但我不愿意看你成为考试的机器。”
萧蓝桥倒也不是到了成为考试机器的地步,他只是单纯地太想要追上陈绵阳的步伐,一点儿都不能落下,哪怕是爬也得爬过去。他的目光顺着花瓶的方向看过去,陈绵阳坐在椅子上,他们的距离很近,但她不知道他眼神中蕴含的爱意。缠绵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像是蝴蝶停留在流淌着瀑布的峡谷上,而裂缝的对面便是无边无际的花丛。
陈溯瞥了眼萧蓝桥,见着他那苦情剧男主角眼神就来气,他长腿一摆,咋咋呼呼,“陈绵阳我要喝牛奶。”
陈绵阳呵了句,觉得这小兔崽子就是皮痒了,不给打紧实了他能给你闹一天。
于是陈绵阳屈起中指,给陈溯脑门上来了一下。陈溯那光滑白皙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红印子,看起来真不像话。陈溯捂着脑门叫唤,其实心里是想要陈绵阳来安慰安慰他,恩,最好抱抱他亲亲他,就、就亲亲也可以不要,毕竟多大一高中生了,怪不好意思的。他自己想着想着,先红了脸蛋(ps.和脑门一样红了)。整个人和新疆阿克苏苹果颜色一样。
萧蓝桥鄙夷地看了眼陈溯,陈溯真像是舔狗+抖m的集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