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佣人陆续为他上着前菜。
安子兮尴尬症又发作。她一直在学校和研究室之间简单地生活着,除非是工作需要,很少单独接触陌生人。她拿着勺子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是要继续吃还是寒暄一下。
梁易斜下眼扫过女人小巧精致的脸。
她的下巴尖尖,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怕羞的红晕染上了双颊,粉薄的光晕描画了她精致的五官。
宛如清晨山间的梨花。
男人开口,宛如大家长般严肃沉稳,“好好吃饭。”
“哦...” 女人闻言乖乖地又低下头张嘴用餐。
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周牧归心里暗暗惊叹。这应该不是初识了吧。
等三人什么都没说地用完正餐。安子兮拒绝了甜点的餐牌,又用如水般湿润地双瞳偷看另外两个气势强劲地男人。
“威廉斯。” 梁易低唤一声管家。
周正管家立刻上前,似乎不用主人吩咐出口已知如何安排。他走到安子兮另一侧,鞠躬15度,严谨认真地说:“安小姐,请跟我来。”
安子兮糊里糊涂,迷惑地望向梁易。
男人低头又看了一眼她的脸,声音放缓了些:“我还有事。你先到二楼书房等我。”
等女人跟着管家走开了,梁易才起身,对着如同自己左膀右臂的周牧归说:“你跟我来。”
46. 说这么多话,算是开导了吗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
当梁易走入书房时,房里的壁炉正烧着温暖的柴火。
女人在壁炉前的一张贵妃椅上安静地看书,赤裸嫩白的双脚搁在了暗红色的绒布上精致如美玉,明亮的火光有些跳跃地映着她优美的轮廓。
像一幅中古世纪的画作。
女人听到响声,从书里抬起眼,几缕碎发摇摇曳曳地飘在了脸侧。她见是梁易,微微一笑,“完事了?”
“嗯。” 男人走向她,停在贵妃椅的椅背处。“在看什么?”
“Most people do not really want freedom, because freedom involves responsibility, and most people are frightened of responsibility. (大多数人并不真的想要自由,因为自由包含责任,而大多数人害怕责任)”
女人从靠背上直起身子,手上抚摸着纸装书,字句清晰声线细柔地念着。完后抬头望着男人清冷的眼,微笑道:“想不到这里会有弗洛伊德的书。”
眼前的女人在壁炉前久坐,被热气烤得面若桃花。一双杏型双眼如秋波粼粼,美的不可方物。
梁易手指轻碰耳垂滑到她的脸颊,抬手把那几缕额发捋到安子兮耳后,便停在了那圆润可爱的耳垂上。带着薄茧的温热指腹如摩搓珍珠般揉摸着小巧耳垂,来来回回,似是怎么都摸不够。
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
男人注视着身前女子的温柔的嘴角,大脑慢慢回忆着品尝过的滋味。
他有些兴致地和她聊书,“精神科的心理学家,有这样高的政治觉悟,不是很有趣吗?”
政治的根本来源于思考和操纵,思考的源泉被哲学灌溉。古罗马古希腊时期人们常将哲学与心理学归为一派。
万物都可关联,高位者善于发现关联,并以此为武器。
“不畏惧责任,才能得到更大的自由。是这样的意思吗?” 她将脸偎上他的指尖,低语。
——我的身上如今被重重的责任所压。
直觉想要勇敢向前,可一次次无端的误解和苛责让我无法自由前行。
身负重压,手脚被捆绑。
如果当初安安分分地待在研究所里工作,不接受大学的授课邀请,如今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吧?
那些年轻的学生的将来和前程,他们学到的多与少,与我又有多少关联呢?
这样的话,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前进?
带着薄茧的大手从小耳朵上轻点下滑,握住了女人纤弱的脖子。跳动的血液在手下的大动脉里奔流,脆弱里充满着强大的生命的活力。
男人拇指来回抚摸那一处,眼睛也跟随着手指的动作,认真得就像做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华国人历史以来有过辉煌和黑暗。中央集权统治数千载,人民终于翻身挣脱皇权枷锁。“他沉稳持重的嗓音缓缓响在耳边:”但随千年的时光流逝,身体、地位、阶级皆可自由时,思想早已被陷于束缚。现在的国人并不尊崇真理,缺乏苏格拉底那样可以为真理而死的人。”
说罢,他又抚上那让他喜爱的软软耳垂,唇角含着一丝玩味继续道:“华夏历史上,帝者说1+1=3,一开始有人会说这是错误。斩首、诛九族,之后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