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到处都是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人在穿行。
音乐换了好几趟。
舞曲、摇滚、德国传统乡村乐、流行乐曲。
遇到广为人知的曲目时,整个会场的人都会举起手打起拍子大声唱和,还有人兴奋地直接站在长木椅上踏拍子。
这一桌换了几次不同种的本地啤酒,从浅金到黑啤,美妙的小麦香气通过独特的酿造充斥鼻喉之间,全身的细胞都得到了宽慰。
安子兮喝了酒,小脸红彤彤的。眼里很亮,笑意一直没有消下去。
她脱了外套搭在椅背,额上还有层细密的薄汗。
周边的开放热情的年轻男孩女孩们邀请她一块儿到走道上跳舞。
一开始女人还有些害羞,转头看到梁易点头,便和人走了出去。
舞动手脚身子和大家跳了几次,加上有些醉意,便渐渐笑得肆意放纵,完全放开了地尽情享乐。
沉稳贵气的华裔男子坐在长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潇洒自在。
偶尔和热情上来的人碰个杯,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安子兮。
果然还是个小女孩,爱笑贪玩得很。
然而,和陌生人同座举杯畅谈欢笑的经验对梁易来说很新鲜。
来此之前,高强度加密的安保系统人员连同德国本地政府的便衣们已分散到场地各处。
或许现场有敌对的欧洲政党人手。
可是又如何呢,他梁易并不是个明面上的政派人物。
活到如今,手上所拥有的东西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自由。
今日相遇的都是些平常普通的人,用不着花一丝丝的算计伪装。
如此轻松简单的两个多小时,让他自己活到了和安子兮一个岁数。
到处都是自由的味道。
78. 德国,亲吻
笑得白皓贝齿都露出来的安子兮,正和几个从瑞士过来的大学生在表演台前的空地上圈成一圈,手上跟随台上音乐鼓着拍子、跳着轻快的简易版踢踏舞——
他们刚从前面的一帮芝加哥过来旅演的踢踏舞表演者那里学来的。
等一首曲子完了,安子兮笑着和几个大学生交换了email后道别。
年轻的旅者学生要去赶最后一班火车,到下一个城市。
说走就走,疾步于世,只为与这世间还未见过的风景尽快相遇。
充满烟火气的人间,就是相逢何必曾相识的豪情。
再一转身回头,安子兮一下子捕捉到了人群中坐着梁易。
这个男人自带一种旧时代的贵族的华贵。
与生俱来的气质无论如何伪装掩藏,都无法被世间的庸常喧闹埋没,反而更为耀眼夺目。
像是有一束高光无处不在地打在那个人身上。
有些人出生时已经是压倒性的胜利,这世间常有的定论和规则对他们并不适用。
背景出身让人在巨大的不同的阶级上出发,但这一刻,安子兮突然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梁易身上的冠冕之重。
无时无刻,不分昼夜,三百六十五天地忙碌。
不知疲倦,不能知疲倦。
是什么样的野心和欲望才能让人高强度不停息地向前。
或许正如弗洛伊德所说:不畏惧责任,才能得到更大的自由。
这个人,不能和她出门的原因居然是秘书没有安排在他的行程表上。
看起来肆意轻松的一刻,也是被人严密跟随保护所得来的。
即使如此,她昨夜随口一句“不和我出去走走?”,那些被局限了的自由又轻易地被他夺回。
掌控自如,随心所欲。
失去和得到之间的界限,在梁易身上原来可以这么微薄。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又快又响亮,就在耳边。
如雷贯耳。
对强大存在的仰慕是生物的本能。
此处,强大的生物是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正安静沉默地坐在那处一瞬不瞬地注视自己。
安子兮没有感到来强兽威胁的不安,反而在这样静谧无声的目光里,得到了抚慰和无畏。
她眼神定定地回视着,神思和焦距都集中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缓慢坚定地一步步走着。
穿过左右人群,徐徐走向他。
走向她能仰慕、又能得到庇佑的他的身边。
时间的流逝被人按下了双倍慢进键,一切都格外的真实而梦幻。
安子兮站停在俊美的男人面前。
他还是刚才那个优雅坐着的姿势,正用着一种好笑又纵容的眼神看着她。
眸子黝黑,里面却是她清晰的身影。
“玩疯了还是喝多了,过来坐下。”
梁易伸手牵住她的,想让她坐回自己身边的长椅上。
安子兮被他扯了一下,没有被动,还是安安静静地定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