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知道你要回来,非要留在这边等爸爸,还特别乖的写作业,想要让爸爸夸他呢。”
沐宏晏听了咧开个笑,在儿子脸蛋上亲了亲,抱着儿子和妻子一起上楼。
孟颖初笑看着父子俩亲密,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敛了敛,温柔的眉目间染上一丝轻愁。
沐宏晏一愣,关心地问:“怎么了?”
孟颖初似乎有些担心,叹了口气,轻声道:“思童回来了,我瞧着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原来还一脸笑意的男人立刻收了笑,眉宇间显露出几分冷峻,却是将手里的幼子塞给了妻子,沉声道:“我去瞧瞧她,你抱孩子回房。”
话音未落,便脚步匆匆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孟颖初抱着孩子,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温柔笑意早已就落了下来,眼睛里没什么情绪,显出几分寂寥空阔。
良久,她抱着孩子走了几步,打开了旁边的门,进了房间。
这是她儿子的小房间,装修布置充满童真童趣,渐变蓝色的墙壁上画满了可爱的海底小动物,房顶上贴着几颗明黄色星星形状的灯。
她将儿子放在中间的那张圆形小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孩子。
她是沐宏晏的第二任妻子,比沐宏晏小了十六岁,和沐宏晏结婚的时候,沐宏晏已经四十了,刚和第一任妻子离婚不久。
她从来没见过那个女人,据说是个家世不输沐家的大小姐,因为不孕,愧对沐家,主动离的婚。
孟颖初家世不如那个女人,可她运气好,结婚第二年便生下了一个儿子。
大概是因为年过四十才有了儿子在,沐宏晏对孩子就比较宠,只是这种宠爱,在沐思童母女面前却总要让步。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儿子在丈夫心里比不过沐思童母女是在儿子的周岁宴上,一个珠宝公司的老总夫人送了她儿子一个金丝缠绕的镂空铃铛,那铃铛模样小巧精致,坠在一个小小的银镯上。
大概就是因为小东西颜值太高了,便被当时已经十一二岁的沐思童瞧上了,那沐思童都不用哭闹,只说了一声‘要’,她的好丈夫便没有任何犹豫地撸下了那只镯子,送给了她。
沐思童母女收得理所当然,仿佛早已经习惯了,她丈夫也是,感觉给妹妹和外甥女好东西是天经地义,哪管这东西是不是自己儿子的,自己妻子又愿不愿意。
他对那对母女好都已经好成了习惯,不能委屈那对母女,不能让她们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那能怎么办,就只有委屈自己的妻儿,让自己的妻儿不高兴了。
就像刚刚,明明离孩子的房间就只有几步远,他却等不及一样,将自己的妻儿随便一安置,便赶去安抚自己的外甥女了,就因为她那一句“不高兴”。
真是……
孟颖初捂住了眼睛。
考试
一晃眼便入了盛夏,火红的石榴花败了,结成了一个个小巧可爱的果子,圆溜溜的挂满了石榴枝头。
盛阳高三年级早在五月中旬就拍了毕业照,就在那颗开得如火如荼的石榴树下,黛蔻站在走廊上,往已经空了的高三年级的教学楼瞧了一眼,便又转回去准备最后一门考试。
最后一门是专业课考试,盛阳给专业老师非常大的权力,命题自主,判卷自由,还是那个教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颜料的味道。
时景宜站在讲台上,一如初见,一丝不苟。明明他从来没对学生说过一句重话,可学生们对他却有种莫名的敬畏,那平淡无波空无一物的眼眸总会在无形之中给人绝对压力。
黛蔻只在坐下时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正巧也在看她,那一眼并没有带上什么特殊情绪,黛蔻小心肝却是一颤,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就,当时在清河,不告而别了呗。
这次的考核形式和平时并无不同,但考核内容却不是油画而是静物素描,三个小时内完成,说真的,对黛蔻这种手生的考生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尤其是素描内容不可改情况下。
时间渐渐溜走,空旷的教室里只有纸笔摩擦的沙沙声,手上的炭笔在黛蔻幼嫩的手指上压下了一道浅浅的红印,静置台上的物品一点点的在黛蔻画纸上成形,比起她画的那几幅玫瑰图,这幅画就显得寻常了很多,没有了画玫瑰时的熟练和灵气。
教室里有空调,可黛蔻额头上还是渗出了一丝丝汗液,手心同样被汗湿,滑腻腻的都握不住笔,她放下笔,习惯性地去摸旁边柜子里的包,想要拿纸巾擦一下,却一下子摸了个空。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书包什么的都因为考试放在了教室外面,黛蔻为难了一瞬,这时候也顾不上讲究,她干脆抬手想要往衣服上蹭。
一只手截住了她的动作,手心里被塞进来一张纸巾,她下意识的握紧,紧张地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
时景宜同样垂眸看她,琥珀色的眼眸深不可测,他淡淡地瞧了她一眼,移开视线,拿着纸巾细细擦拭她的手心,最后还将炭笔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