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对于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有一种想要过度解读的冲动,但是她以前不敢承认,因为她不敢正视自己内心深处罪恶的妒忌。
现在仔细想一下,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
她摇摇头,怎么就因为刚刚的事动摇了呢。
但是温姨那哭红的眼睛和那份病例一直在她脑海里出现,怎么都挥散不去。
“Eve。”
苏无恙停住脚步,僵立当场。她自然知道这个声音是谁,但是她现在脑子很乱很乱,根本不想处理跟他的事情。
“安安。”她叹口气抬头。
安宥谦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正常,他凤眸猩红,眼角的泪痣似在燃烧,浑身散发着狂热的气息,就像……就像一个瘾君子。
苏无恙倒退一步,安宥谦见了之后垂眸自嘲:“你这么怕见我?”
他们好几个月没见了。
他好想、好想、好想她。
他回国之后就一直在打听,得知宋家独子又出事的消息之后就猜到她在B大二院附近。
安宥谦几乎哭出来,迈步拉住她的手:“先不要走好不好?我想再看一会你,我真的太难过了,再不能好好看你,我可能会……”
苏无恙满脸复杂地想要挣脱他的手,但是以前在床上柔柔弱弱的他此刻手劲大得很。
恐怕以前也是为了迎合她的喜好才装出来的吧。
“姐姐,别走。”
她停下了挣扎,不得不承认,她又可耻地心软了。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在人行道上抱在一起,往来的路人都会好奇地盯着看一会再走。
“好了吧。”苏无恙闷闷地说道。
安宥谦身体一颤,默默松开她。苏无恙错开一步想要继续往前走。
“你已经决定抛弃我了对吗?”他哽咽着,破碎的腔调几乎不成句。
苏无恙道:“我现在心里很乱。”
两个人背对着,随着苏无恙的步伐慢慢拉开距离,而他却还在原地。
……
在宋慕辰昏迷一个月的时候,也就是七月末,苏无恙接到了两份文件。
一份是来自伦敦的Francis教授,通知她可以到伦敦入读PhD了,最晚下周动身去英国,为九月开始的秋季学期做准备。
另一份是来自宋家的律师。
“苏小姐,由于先前宋先生已经被医院诊断为植物人,植物人是无民事行为能力的,那么根据宋先生昏迷前就立下的遗嘱,现在将宋先生名下所有遗产全部转交给你,包括帝都和魔都的两套房屋,还有美国一家药厂的股份。现在需要您在转让书上签字。”
那天医生宣告宋慕辰成为植物人的时候,她由于早就有预感所有内心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听到这份遗嘱的时候她突然有点难过。
因为其实她一直觉得植物人还是很有可能醒过来的,但是一旦开始施行遗嘱,就有一种这个人已经不在了的感觉……
“美国的药厂?占比这么多?”苏无恙看着那份转让书道。
她知道自从宋慕辰成年之后,宋徵就有给他一些股份,但是看这个转让书上单薄的一个企业,而且股权占比也很大,说明宋慕辰先前把所有他拥有的宋家股份抛售了之后只集中投资了这一家企业。
那么她不禁有些好奇这家企业有什么值得他耗费这么大的心血。
“据我与宋先生昏迷前交涉所了解,这家药厂有一支强大的研发团队,他们一直都在与宋先生远程合作,宋先生提供给他们资金和一些理论研究,他们主要是做临床试验。就在一个月前他们最终研发出了一个比较冷门病症的药物,专利的期限是五十年,专利的文书我也带过来了,苏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过目。”
苏无恙拿过那份写满了密密麻麻英文的专利。
“心碎综合征”“红褐色药物”“根治”。
只是扫了几眼,她便停了下来。
那天在海岛上她发作……醒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装着红褐色药物的吊瓶……
手一抖,专利书掉到了地上。
……
办完九月去英国的签证的那天苏无恙去医院看了一次宋慕辰,那个时候温韵华不在,只有一个佣人和徐景。
她站在宋慕辰的病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
徐景在旁边开口了:“你考虑好了吗?”
苏无恙一僵,说道:“考虑什么?”
徐景笑笑:“看样子你没改变主意。”
苏无恙沉默不语。跟这种心理学大师讲话,她觉得最好的对策就是闭上嘴且不去看他。
“五年前你去英国的那天,我曾经想要让人拦你的。”徐景说道。
苏无恙想走了,她不想让别人干扰她的判断,也不想混淆感动和爱的区别。
她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又听到徐景开口:“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左右你的想法。”
苏无恙这时笑了,转身道:“徐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