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对啊,平日里纪先生可不这样。”领班感叹了两句,“前两年吧,每年的今天纪先生都要来咱们这喝酒的,却也没有像今天闹的这么厉害过。也不知道每年的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领班说道一半才发觉失言。“对不住了,是我多嘴了,不该评议客人的,您可千万别和纪先生说。”
8月16日。
今天的日期。并非什么特殊的节假日。
所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呢?
蒋蒙在心里仔细搜寻着。
一个有些荒谬的答案呼之欲出。
8月16日,自己上辈子的死亡日期,蒋蒙的忌日。
“到了。”长廊的深处,最后一间房间。
领班推开深褐色的不透明隔音玻璃大门。“纪先生的包房,有事请按包房内的电铃,我们随时在外面候着。”领班冲她欠了欠身,退下了。
尽管只是一个包房,房间的面积却不小,足足有七八十平那么大。褐色墙壁上画着的几朵白色玉兰花放肆地绽放着。在只有两三盏暖黄色壁灯的光线下显得栩栩如生。
漆光面的长条皮质沙发上空无一人。只有随处倒在桌子上或者地上的酒瓶在证明刚才这里有人待过。甚至在空气中也充满着淡淡的酒气。
没人在吗?
蒋蒙一步一步踏入属于纪蔚澜的包房。
包房里静悄悄一片,只在右边角落里的侧门里依稀传来一声接一声的粗重喘息声。
“纪先生?”蒋蒙走过去,轻轻在那扇门上敲了敲。
喘息声更大了,甚至还有了人体四肢扑腾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纪先生,您不舒服吗?那我推门进来了。”蒋蒙轻轻打开门。
眼前出现的却不是纪蔚澜。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板上几道深红色的血印,像是人体被拖拽形成的,黑红色的血迹还没干透。
蒋蒙感觉到大脑的血气猛地向上涌了一下,她肢体有些僵硬脖子甚至也因为过度的紧张而不能动弹。
她大着胆子朝血迹拖拽的方向望去。
看见依稀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被锁在屋子的墙角。她脖子上戴着厚重的锁链,双手被人砍掉。眼眶里的眼珠子甚至都失去了,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流着,此时她正因为疼痛而张着嘴重重喘息。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似乎不但是个“瞎子”还是个“哑巴”。
女孩子披散着油腻的头发,身上也穿着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换洗过的“破布”衣服。衣服上的脏污和凝固了的血迹随处可见。
她听见有人过来了,挣扎着想要爬过来,却被锁链限制住了行动。
蒋蒙大脑受到的冲击太大,甚至差点没站稳。她扶着墙壁,闭着眼睛用力甩了几下头,想让自己清明一些。
那女孩子的五官有些熟悉,蒋蒙在大脑里仔细搜寻了片刻,终于想起了一个熟悉却又不想回忆起来的名字
詹雪。
在上辈子所有的“高门大小姐团”里,因为爱慕纪蔚澜到发狂的地步,欺负自己最狠的一个。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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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阀在你的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当啷。”
手中的保温汤壶没拿稳,重重砸在瓷砖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蒋蒙连连退出门外,肩膀忽然被一双冰凉的手扶住了。
身后传来陌生男子身上淡淡的松柏气味的香水。
“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哪怕是平时温润的声音此刻也毫无温度了。
蒋蒙肩膀上的双手猛然用力,她整个人被大力反转过来,直面对上了说话的人。
是纪瑾。
透过纪瑾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他浅褐色的毫无温度的眼瞳中倒映出蒋蒙惊恐的脸。
周围的杀意渐渐飘散了,纪瑾打量了她片刻,像是终于认出了她来。
“是你啊。”他那张斯文俊秀的脸终于软化了下来,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也松开了。“一下子瘦了这么多,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蒋蒙显然惊魂未定,下意识地闪躲了纪瑾看着她的目光。
她刚从角落里的那扇门走出来,这时候才注意到包房左边还有一个房间,现下门打开虚掩着,从里面传来流水的声音,大概是洗手间之类的地方。
纪瑾脱掉了自己的西服外套,现在穿着里面的白棉布衬衣。几颗扣子散落开来,与以往他严谨的形象大不相符。蒋蒙的视线朝下,看到了纪瑾衬衣的一角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
松柏香水淡淡的香气也掩盖不住血腥的气味。
“你来这里做什么?”
蒋蒙颤抖着抬起手指,指了指角落里的那扇门:“夫人的吩咐,让我来送醒酒汤和新的换洗衣服。汤壶……掉在里面的地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