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民却还不服气,“你不是初试第一吗?那你水平理应比其他人高,这些都是你应该会的。来,再把《新昭凉史》选举制的综评那一段给我原封不动地背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这话一出,连贺建秋都听出是在故意难为人了。“小周?”他皱了皱眉头。
背古文言文史料,还是随意的选段,这是很多大学教授都做不到的事,周正民这样为难学生可以说是明目张胆了。
“周教授……”江玉书有些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出言反驳他。
没想到蒋蒙顺着他说的那段就背出来了, 这段不长却也不断,哪怕没有卡壳蒋蒙也背了足足五分多钟。所有人见识了这一幕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了。
贺建秋却不意外,蒋蒙上辈子真正让全系教授都佩服的地方就是记忆力出众了,她从小就这样,背菜谱也是看一遍就会,要是论背书真的没什么人难倒过她。
“行了。”贺建秋见蒋蒙被人这样为难也有些动了气了。“都考到这个份上了还要考吗?请下一个进来吧。”
“不行!!”周正民却有还是不依不饶,“让这样大学都没上过的人进了我们学校,我们还是重点大学吗?我丢不起这个人!我不同意!”
“周教授!”贺建秋重重拍了下桌子,“国家规定没封死这条路,她考上了就是有资格!你不信去外面拉过来剩下的29号人,看看有谁能背出这一段的?!难为人也不是这个难为法!”
周正民重重喘着粗气,他从上个礼拜出了成绩就看这个初试第一不顺眼了,自从他进了大学带过这么多届研究生以来,还从来没这么开眼过!高中生啊!连大学都没上过的人,他甚至故意拿修士期末考试的试卷给她答,就这都没拦住她!
“周教授。”蒋蒙看着他,表情很平静。“大学里理应是按照学问来论长短,而不是出身吧?虽然不能否认的是,好的学校里出人才的几率是大一些,但像我这样想看更多文请加六三五肆八零久肆凌起点很低的人也不是没有,二十年前岭南大学历史系的陈天健教授甚至只有小学学历,但是谁又能否认他为上古史做出的贡献呢?让一个小学学历的人当大学教授,也是给大学蒙羞丢人了吗?”
江玉书看着她,她的腰板挺得很直,一点也没为自己的学历自卑,甚至反驳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只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子,长相也并不耀眼,但这一刻江玉书却觉得蒋蒙整个人都在发光。
“是啊。”江玉书也感慨道,“说起周教授您自己的出身,也不过是偏远省份的一般本科院校,甚至您自己都说过当年高考的分数都差点没念成本科。川文大当年也没有歧视您的出身,给了您上研究生的机会,您这样岂不是也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周正民脸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没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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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没关系,行李我自己提就行了。”
今天是大学的开学日,江玉书给蒋蒙打了电话,要亲自送她去女生宿舍。“没关系,历史文博学院的宿舍楼不好找,我想了想还是亲自带你过去吧。”
江玉书接过蒋蒙那个不大不小的皮箱,贺建秋已经把蒋蒙要照顾弟弟的特殊情况汇报了上去,学校批复只用住一周的寝室作为缓冲期,因此蒋蒙并没有带太多行李。
两人正准备往学校里走,却发现学校门口的的红砖瓦墙下,有辆深蓝色的宾利车停在那。
是纪蔚澜的车。
怕什么来什么
公馆的壁炉里升起炭火。时不时发出木材燃烧的“噼啪”声。热源从壁炉传递到墙体,再散播在整个房间里。
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对于纪公馆的工作人员却并不友好,虽然也能够动用机械设备,但总归清理积雪是件挺让人头疼的事。
再加上最近几个月,公馆里始终笼罩着巨大的高压,像是从春光明媚的午后进入到了阴云密布的傍晚。
一时间纪公馆上下又恢复到了以往的那种小心做事的状态,就连最活泼的女佣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昨夜下的雪在清晨又铺满一地,纪公馆上下的工作人员几乎在这个时间段再无闲暇,都在外面扫除路面上的积雪。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纪瑾刚走到纪蔚澜的书房就听见他在发脾气,“一开始我让你做预算你是怎么给我说的?!现在知道钱不够了?!”
“求我有用吗?嗯?”他语调很冷,“我当初提拔你的时候要知道你是这种废物早就让你卷铺盖卷滚蛋了!滚!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想办法解决!”
纪瑾刚打开书房的门,就看见纪蔚澜的手机从书桌那边飞过来,正正砸在他脚底下。
纪蔚澜用了很大的气力,手机摔下来的时候别说屏幕,整个机身都是七零八碎的。
纪瑾知道他是在骂新提拔上来的一个经理,那人没有经验,预估形势过于乐观了,预算不够也是正常的现象。
“你去善后。”纪蔚澜低着头像是在强忍怒意,但终究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