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仁儿也恢复了清明。正欲推开萧丞,却感觉他的手也一寸一寸的,从她的袖中探了进来,而后用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拳头。
&&&&于是,单薄得甚至有些许透风的衣袖里,是两人相握的手。
&&&&明明他的手冷得刺骨,可锦一的手心还是在止不住地冒汗。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被他握得更牢了。
&&&&只是从来都是拉着别人一同下地狱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心了,竟没有把她的手拽出来,让她和他一起吹冷风。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迁就?
&&&&“……”这个荒谬的念头无端地从锦一的脑子里冒了出来,都还未来得及细想,她便赶紧打住了,忍不住在心底发笑。
&&&&都怪这夜晚太醉人,又或者是因为这冻人的鬼天气,冻得人都有些神智不清了,她竟又开始自作多情起来了。
&&&&不消多想都知道,萧丞素来最讨厌麻烦,也不会做劳而无功的事,所以更不可能还有闲情去迁就她什么。
&&&&既然如此,那又该如何解释他这的古怪行径呢。反常的情绪全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透露出来了,好似在害怕什么。
&&&&然而恐怕在死亡面前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试问这世间还能有什么东西会让他感到畏惧?
&&&&锦一就这样在心底不断地提出疑问,然后再不断地自我否认,到头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所以然都没有想出来。
&&&&正当她还在思绪游转之际,却又听得萧丞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这万籁俱寂的长巷中显得分外高渺,恍若流布在虚空的梵音。
&&&&锦一打起精神来,竖起耳朵,用心地听他说的话。谁知他仅仅是叫了一声“锦一”,就再无下文了。
&&&&大抵是两人之间空白了太久,想要说的话又太纷繁芜杂,一时间竟连萧丞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又该从何说起。
&&&&夜色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下颌虚抵在锦一的头顶,望着前方被灯火晕成金色的路,又想起刚才自己掐着的纤细颈项。
&&&&似乎不管对于谁而言,想要杀她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仿佛不用力气就能将她的脖子折断似的,比天边那弯月亮还要脆弱。
&&&&这是萧丞平生第一次尝到束手无策的滋味,并不好受,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浸在温甜的烦闷中,唯有抱着她才能让人平和一些。
&&&&原本他以为,与其成天担心她的安危,倒不如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来得安全。可如今才知道,就算他能护她安好,不受侵扰,却也不愿拿她去冒险。
&&&&萧丞轻叹了一声,不知该从何说起,便索性全都不说了,所有的愁绪都只化为了一句“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只是,他的话就像一阵风,从锦一的耳边掠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只感受得到他的胸腔震动,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被莫名其妙地嫌弃了一番。
&&&&“……”
&&&&虽然锦一一肚子的苦水,但是如果她真做错了什么,她一定会认认真真改正的。毕竟事关重大,不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可她深刻自省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又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只好闷闷地问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还是说她今儿又撞了什么邪,要不然为什么不管做得好与不好,都会有人不满意。
&&&&萧丞眼眸低垂,轻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道:“罄竹难书。”
&&&&“……”锦一原本都已做好了挨顿骂的准备了,谁知竟然就等到这么几个字的回答,而且还不太认真。
&&&&这让她在松口气的同时又不禁心中一恼。敢情她这又是被戏弄了?
&&&&锦一抬头瞪了萧丞一眼,正想找他问个清楚,却感觉到他的手一松,而后被他放开了。
&&&&她整个人又自由了,而萧丞也再无异样,神色如常地继续走他的路。
&&&&“……”这……这就完事了?撩了火又不给灭,真真是这世上最可恶的事,没有之一。
&&&&锦一没地儿撒气,只好用脚踢着雪,觉得自己要是这会儿追上去的话,指不定又会被他变着法子羞辱呢,于是先站在原地冷静了片刻,等身心都达到最佳状态后才挪步子。
&&&&结果还没走两步呢,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便停了下来,摊开手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握成拳头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塞了一把短刀。
&&&&不过是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刀。至少光从外表上看,这把刀算不上什么佳品,甚至有些其貌不扬。
&&&&好在对于一个没怎么见识过的人来说,锦一还是兴趣浓厚的,既新奇又小心地把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里里外外都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
&&&&在这悄无声息的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