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退下。
&&&&伴随着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殿内恢复了原先的安静。
&&&&伊蒂斯倏的松了一口气,将整个身体都倚向身后的软枕,额上迅速涌出细密的汗珠,在明亮的光线下,无所遁形。
&&&&“陛下,曼涅芙缇公主求见,”阶下是近身服侍伊蒂斯的女官。
&&&&缓慢的端正坐姿,伊蒂斯将额前的汗珠擦去,“让她进来,”低沉的嗓音透出无法掩盖的疲累与虚弱。
&&&&曼涅芙缇一进殿门,直接了当的点明了意图,“伊蒂斯陛下,相信您一定想彻底查明在底比斯,到底还有哪些人藏匿在暗处,伺机心怀不轨。”
&&&&始终是恰到好处的温柔笑容,曼涅芙缇坦荡的站在大厅中央,任由伊蒂斯打量,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
&&&&将文书拨至一侧,伊蒂斯双手撑在桌面上,眸色幽深,“你的目的?”
&&&&“伊蒂斯陛下,我想向你要一个人”
&&&&“谁”
&&&&“赫希将军。”
&&&&“原因?”
&&&&“与陛下对叶小姐一般。”
&&&&“五年前的人是你,”伊蒂斯忽地端正姿态,敛去周身的慵懒随意,锐利的眸光径直看向曼涅芙缇。
&&&&五年前,赫希有很长一段时间萎靡不振,举止异常,多次向伊蒂斯提出要辞官,那正是伊蒂斯巩固军权的时候,而赫希从小入宫做了伊蒂斯的侍读,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是亲密,除去王与臣的关系,更像是姐妹。
&&&&于公于私,伊蒂斯都不会同意赫希荒谬的请求,后来在伊蒂斯的逼问下,赫希半遮半掩的将她与曼涅芙缇的事说了个大概,但关于曼涅芙缇的身份,赫希却是只字未提。
&&&&那时候伊蒂斯只当赫希是为情所伤,并未想过要深究她口中那个女人的身份,现在想来,有太多异常的地方。
&&&&而如果那个人是曼涅芙缇的话,那么种种异样皆可以得到最合理的解释。
&&&&有些诧异伊蒂斯竟然会提及五年前,曼涅芙缇脸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僵滞,“是。”
&&&&伊蒂斯摩挲着指腹上的薄茧,微侧的的坐姿是毫不掩饰的讥讽,“曼涅芙缇,你未免太低估我了,那些人迟早都会被我揪出来,而赫希自降生起,就已注定是埃及的将军。”
&&&&曼涅芙缇并未因为伊蒂斯的嘲讽而敛去半分笑意,慢条斯理的拿出一个细长的信筒递给一旁的女官,筒身是纯金制造,信筒底部盘踞着一条火红色的眼镜蛇图案,而封印处是荷鲁斯之眼的图案。
&&&&这是独属于埃及法老才能使用的信筒。
&&&&“伊蒂斯陛下,相信对您来说,比起一位将军,埃及要重要的多,赫梯与埃及停战,可不意味着其他国家与埃及停战,您不该懈怠,”
&&&&曼涅芙缇揣摩不到伊蒂斯的心思,想了想,主动提道,“陛下,赫梯与埃及的条约内容尚有修改的余地,”
&&&&说到这个份上,曼涅芙缇的意图不言而喻。
&&&&伊蒂斯将信筒里的信件看完,放在一旁,“公主,和平条约正式签订以后,你可以好好游览底比斯再回赫梯,”说完伊蒂斯闭上眸,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曼涅芙缇不急不徐的离开,她开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伊蒂斯不可能不心动。
&&&&大厅两旁的巨大圆形石柱向上延展入高耸的穹顶,光线自顶部的宝石汇聚折射在巨大石柱雕刻的精美浮雕上。
&&&&浮雕上描绘了法老是太阳神之子,自出身起就接受着神的庇护,与她的臣民一起,与她的兄弟一起,将入侵者,背叛者一一击碎,将埃及建设成傲视四方的伟大帝国。
&&&&在错落的明灭光影下,石柱上的浮雕似在隐隐晃动,真切的虚幻感,再一瞥到桌上的信筒,伊蒂斯只觉无比讽刺。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伊蒂斯显然没注意到悄然到来的叶知清。
&&&&伊蒂斯一动不动的端坐着,细密的汗珠逐渐汇聚,淌过脸颊落下,显然是因为伤势不好受。
&&&&叶知清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柔声提醒,“陛下,该换药了。”
&&&&昨晚最让叶知清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伊蒂斯在半夜时突然发热,身体任何一处摸上去都像是滚烫的沸水,想尽了一切办法降温,折腾到凌晨,好不容易才将体温降下去。
&&&&可让叶知清更惊愕的是,温度降下来以后,伊蒂斯竟然清醒了,简单洗漱以后,一言不发直奔议事厅而去,叶知清拦都拦不住。
&&&&伊蒂斯的强悍的体制实在太过诡异,物极必反,过刚易折,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叶知清无奈,只能算好时间,带上药往阿瑞宫去,不确定伊蒂斯什么时候会回孔斯殿,而伊蒂斯清醒以后换药只肯让叶知清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