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大人孩子都要添置新衣, 陈悠然又开始了各处赶集摆摊的生活。
蓝姗要画图, 陈嫣然要带孩子,虽然两人偶尔也会跟着她出摊,但大部分时候,陈悠然都不让她们去折腾。这又跟暑假不一样,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冻坏了就不好了。
陈悠然自己就长了一个冻疮,在脚指头上。
一开始她都没意识到那是个冻疮,只以为自己脚有些红肿发痒,胡乱抹了一点消炎的药膏。等后面怎么都好不了,并且痒得受不了了,她才恍然察觉, 原来是个冻疮。
但这时候, 冻疮已经变得相当顽固,不是能够轻易消除的了。陈悠然特意买了药, 没有任何效果。
这东西长在脚趾上,就跟鞋子里落了一粒沙子似的,看起来不起眼, 但走起来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影响其实非常大,让你不能忽视的那种。
尤其这东西对温度十分敏感,冷了痒,热了也痒,叫人百爪挠心,好不难受,偏偏包在鞋里连挠都挠不到,让陈悠然最近养成了跺脚的习惯。因为外面天气冷,竟然也没引起任何怀疑。
这算不上什么大毛病,甚至陈悠然不说,蓝姗和陈嫣然都不可能发现的那种。
所以陈悠然也没有让她们担忧,连抹药都背着蓝姗,尽量不让她察觉。
然而冻疮这种东西,时间长了是会恶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悠然用这个脚指头去踢旁边台阶的次数多了,这个冻疮裂了个口子,里面化了脓。这下就变成又疼又痒了,而且走路的时候总会扯到伤口,让她的姿势都变得有些怪异。
于是就被眼尖的蓝姗发现了。
她以为陈悠然是在外面摔了或是怎样,怕陈嫣然知道了担心,特意等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才问,“你脚怎么了?”
陈悠然本来还想遮掩,可惜蓝姗跟她住一个屋子,完全可以把人按住直接检查。
看到陈悠然那根已经不像样子的脚指头,饶是蓝姗已经猜到陈悠然会对自己有所隐瞒,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想开口说话,然而鼻尖一酸,嗓子就被哽住了发不出声音。
见她不说话,陈悠然心虚地把头凑了过来,看到蓝姗红了眼圈儿,不由吓了一跳,“也……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这还不严重?!”那股情绪过去之后,蓝姗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还有些哑,语气也很冲,“什么样才算严重,等你的脚都烂完吗?”
陈悠然被她吼得抖了抖,缩起脖子不吱声了。
蓝姗托起她的脚检查了一遍,问,“多久了?买药了吗?”
陈悠然默默地从枕头下摸出药膏递过去,“一直擦这个的,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好像挺久了,一开始我没怎么在意,都没想到是冻疮,结果后来就越来越严重了。”
“你啊……”蓝姗抬头瞪了她一眼,磨了磨牙,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其实她内心是自责的。最近这段时间,她其实已经发现了,陈悠然夜里会踢被子,但一直以为是被子太沉了,压得不舒服,所以只是晚上会惊醒几次,替她将被子盖回去。因为冬天天冷,睡觉时她们会套上一双袜子,所以她从来没有注意过,也没想过是冻疮。
有一次倒是闻到了药膏的味道,但陈悠然信誓旦旦,说是买来预备的,她居然就信了。
也是因为当时沉浸在图纸里,对周遭的感知下降了,所以才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细节,让陈悠然蒙混了过去。
“得想个办法治好才行。”蓝姗说。
“没事吧,等天气暖和一点,就自己好了。”陈悠然说。她也是问过的,本来还打算偷偷瞒过这段时间,好了就不用担心了,谁知还是被发现。
蓝姗猛然提高了声音,“你懂什么?!不治好的话,这冻疮是会留根的,明年还会继续复发,必须要在这个冬天治好!”
“好好好……”陈悠然吓了一跳,立刻妥协,“阿树你别生气,咱一定治好。”
炉子里的火已经熄了,蓝姗起身去看了看,最后拿回来了一块生姜。她把生姜切开口子,在冻疮及周围的皮肤反复涂抹。其实本来还应该揉搓一下,但是这冻疮已经裂开了,稍微用力就会再次破裂,只能小心一些。
这种温柔的涂抹,很显然没什么用处。第二天起来,脚上的冻疮还是那样。于是陈悠然被勒令待在家里,不许出门摆摊,休养好了再说。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陈悠然过上了大爷一般被人伺候的日子的同时,却又饱受各种民间偏方的折磨。
什么把辣椒浸泡在白酒里然后涂抹在冻疮上,生姜捣碎熬成糊糊敷在冻疮上,萝卜在火上烤烫了直接贴在冻疮上……光是听一听就感觉是人间极刑,而她却要一一尝试过。
蓝姗听说山楂烤熟了糊上也有用,还特意买了一串儿冰糖葫芦回来,在陈小米的哇哇大哭声之中,把糖衣去了,里面的葫芦全都放在炉子上烤熟碾碎做药。
听说还有偏方是用西瓜皮揉搓患处来着,陈悠然只能庆幸这是冬天,根本没处去寻。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