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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夕萤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
宿醉的后遗症相当磨人,洛夕萤忍着呕吐的欲|望从床上爬起来,眼底一片晕眩,撑在床沿边的手一滑,险些滚到地上去。
门外适时地响起一阵敲门声。
洛夕萤踩到床边地毛绒地毯上,靠着床沿滑坐下去,缓了好一阵才有些清醒过来。
再一伸手抹了抹脸,又抹到一手的泪。
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洛夕萤循着光转头,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才感觉到自己从飘忽忽的云端回到了现实。
今天是个好天气。
可惜不太适合睡懒觉。
门外的敲门声锲而不舍,洛夕萤望着窗外呆了一会儿,才连忙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擦了擦脸,才扶着柜子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
“抱歉,刚睡醒。”洛夕萤拉开了门,“啊——阿姨?”
门外站着的是穆妈妈,正端着一壶水和杯子朝她笑。
“喝多了不舒服吧。”穆妈妈善解人意,一眼就看出洛夕萤晕乎乎的窘状,“昨天看你们直接睡过去了,就没叫你们。先喝点蜂蜜水吧,解解酒。”
洛夕萤大脑还有迟缓,接过杯子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该说什么:“谢谢。那个……其他人怎么样了?”
“都送进房间了,现在应该都还在睡,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他们。”穆妈妈说道,“这个水壶先放在你房间吧——没多少,记得喝完,放在柜子上行吗?”
洛夕萤这才反应过来,给穆妈妈让了路,让她进了房间。
回头看到掉了一半在地上的被子,洛夕萤多少有点窘迫,穆妈妈倒没有太在意,将水壶放下,还问她睡得舒不舒服。
“还行。”洛夕萤老老实实地答道,“就是睡昏头了,脑子有点不太清醒。”
穆妈妈忍不住笑了笑。
“我能在这儿坐一会儿吗?”穆妈妈问道。
“可以是可以……”洛夕萤低头看了眼身上被压皱的衣服,又摸了摸被压炸了的头发,“只要您别嫌弃我这样不雅观……”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要紧的。”穆妈妈促狭地笑笑,“你说对吧。”
洛夕萤摸摸鼻子没接话,但也没反驳。
她借着低头的动作左右看了眼,从角落的小书桌前面拖来一张凳子,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
“您找我是……”洛夕萤心底有些没底。
穆妈妈这明显就是促膝长谈的架势,明明她们之前合作的时候就谈过很多次。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地理位置和时机的影响,洛夕萤心底竟然也有几分紧张。
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穆妈妈坐下来,就不是单单为了送水一件事而来了。
穆妈妈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了洛夕萤的手里。
“这不是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没来得及吗。”穆妈妈说道,“正好一道给你带过来。”
洛夕萤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就要推拒:“我已经成年了。”
穆妈妈又把她的手推回去:“在做父母的眼里,孩子不管多少岁,都还是孩子。你拿着,就当提前习惯一下,以后每年都会有的。倾寒也有,没多少钱,主要是一点心意。”
“你不想知道倾寒之前跟我聊了什么吗?”穆妈妈紧跟着又道,“你把红包收下,我就告诉你。”
话到这份上,洛夕萤不收也得收了:“谢谢阿姨。”
穆妈妈脸色一松,也显出些欣慰来:“好孩子。”
“其实你来我们家之前,倾寒就找我们聊过。”穆妈妈说道,“倒也没什么大话,就是跟我们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要告诉我们。”
洛夕萤抿了口蜂蜜水,水还是温的,入了喉也多少定了心。
“也许你听起来觉得很随便吧。不过倾寒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交朋友我们从来不干涉她,但也只有真正交心的朋友她才会主动带到家里来给我们看。”
或许是因为幼时的经历影响,穆倾寒的领地意识很强。
她在外的朋友并不少,但真正推心置腹的交往的却寥寥无几。
“家”的意义对她很非凡——不仅仅是那栋房子,更是房子里的人,这么多年来,能被她纳入“自家人”范畴的屈指可数。
穆妈妈真的扒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从她十岁出头到现在,她自己带回家的不超过十个人,给我们正经介绍的,一只手数也绰绰有余。”
“至于她先跟我们说'喜欢'的、说想要共度余生的,你是第一个。”穆妈妈顿了顿,又道,“只要你点头,也会是唯一一个。”
洛夕萤捧着杯子一顿,就连嘴里的淡淡甜味也感受不到,被心底慢慢弥散的暖意所掩盖。
宿醉的脑袋并不太清楚,自制力也呈直线下降。
洛夕萤张了张嘴,就想接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