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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藏得太深, 旁人觉察不出来。

    爱藏得更深一些，恨便凸显了出来。

    闻汐与她是世仇, 也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于是那点包裹着温柔的残忍便全数落到了她的身上。

    楚鸢唯独对闻汐温柔, 既是伪装, 也是拉拢，以期待着日后她可成为自己手中所用的刀。

    从一开始，楚鸢对待闻汐便充斥着算计, 算不得真心。

    笑容是虚假的，温柔与关心也是假的。

    在世人眼中，楚鸢是光明的化身，是救世之主，是天下最正义之人。

    谁也不知道她同样也有着愤怒、憎恨、虚伪、费心算计他人的一面。

    而她所有的黑暗面都体现在了闻汐身上。

    但她也确实把所有的温柔也给了她。

    养徒弟并非一日之事，闻汐拜师时年纪比之同辈已经不算小，虚耗了多年的光阴，少不得做师父的多费些心。

    日日夜夜吃住在一处，还得展露笑脸，看着对方跟在自己身边撒娇。

    满心的怨恨之下，伪装也难以为续，索性便忘了那些过往，真就做出一副温柔师父的模样。

    那点虚伪的面具戴久了，便连楚鸢自己，也分不出真假了。

    谎言说上千遍万遍，连自己都信了，就再也不是谎言了。

    就在她无知无觉时，恨意藏得深，爱亦更深。

    恨落在闻汐身上，却没想到，爱也随之相伴。

    便如多年后，闻汐在月夜里向她告白，她内心震撼，却也并不意外。

    爱是相互的。

    更何况她们是师徒，又为同性，本就为世俗所不容。

    对方如何能在她毫无回应的情况下，对她轻吐爱意？

    必然是怀抱着得到回应的期望。

    回绝的理由很多，她们是师徒，她不爱她，哪怕只是训斥一声“胡闹”。

    然而那一刻，楚鸢竟找不到一个理由来拒绝她。

    她给不出回应，也不能坚定地拒绝，更无法放弃自己最初的计划，愧疚便涌上心头。

    楚鸢原本是要闻汐去送死的。

    从把闻汐带回去的那天起，她就注定成为了一个弃子。

    舍了一个闻汐，数以万计的无辜者便可存活下来。

    以一换万，甚至百万千万，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甚至她自己也不必去死，能够活下来就更多的人。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养了多年的徒弟活蹦乱跳地在自己面前晃着，便不再是一个轻飘飘的数字“一”。

    但职责所在，她更不能放任那数万的无辜黎民受难。

    到了最后，她终于还是选择了“两全”的办法——

    楚鸢代闻汐去死了。

    她的一条命，换了那数万加一的人。

    却也不全是因为“爱”。

    那是利用“爱”的算计。

    她要闻汐代她守着这天下，接过她肩上的责任，也满足她自己的私心——她要闻汐活下去。

    今生已无可奈何，她们从出生开始便站在了不同的立场。

    现实让她们注定背道相驰。

    即便一人愿意回头，也远远来不及再追上对方。

    除非再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那就换我先说爱你。]

    -

    闻汐与楚鸢截然相反。

    她出身市井，父母不祥，村里村外被踢来踢去，没什么人喜欢她。

    山村里条件不好，大多穷困，自家孩子都养不起，更别提多收留一个没用的女孩子了。

    那个时代里，因为女子大多力气小，干不了什么活，因而除了娇养着的千金大小姐和山上修炼的仙人们，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地位并不高。

    自家生出了个女儿，说不准都会直接遗弃荒野，更何况打外面来的乞儿。

    闻汐记不太清自己年幼时走过多少地方，只记得后来流落到一个小山村里，被好心人收留，一家施舍一口饭给喂大了。

    从小到处流浪的孩子字都不识，倒是知道感恩。

    幸好她从小力气大，等到长得稍微高一点，就知道帮大人们干活。

    村里人也就并不讨厌她，时不时也关照一番，她便留在了村庄里，混口饭吃。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闻汐的性子早就被消磨尽了棱角。

    她看不到天下苍生，只想守着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分地，过这逍遥自在的一生。

    闻汐这一生，做过的唯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对楚鸢一见钟情，然后追着她上了山。

    那一次村头遭到怪物的侵害，原本平静的村头眨眼之间变成了废墟。

    村中的人们惊慌地哭喊着，互相抱成了一团，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那时候闻汐想的是，这样死了黄泉路上也有人作伴，倒也不算孤单。

    这么想着，她还是努力地将身后的老婆婆抱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