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跪了一宿吧。
&&&&她问井喜:“咋啦?”
&&&&井喜哭丧着脸道:“您昨晚不回来,皇主子发了好大一通火……”殃及了我这只池鱼。
&&&&“呜呜呜呜……”
&&&&井喜抱着她的腿,放肆哭泣。
&&&&香九由着他,待他控制住情绪,遂问起他正事。
&&&&井喜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四肢撑地颤巍巍地爬起身,一手扶住失去知觉的膝盖,一手扶住酸软的腰杆。
&&&&香九贴心地扶他,去了东暖阁,在他的指挥下,在书橱最下层的角落里,找出一黑黢黢的盒子,盒身很长,却很窄。
&&&&她眼风滑向井喜:“是它?”
&&&&井喜笃定道:“就是它,您赶紧看,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奴才先出去继续跪着。”
&&&&太敬业了。香九不吝夸赞,目送他一瘸一拐的离去。
&&&&一低头,像是魔怔了,凝视抱在怀中的东西,久久不动。
&&&&会是什么呢?
&&&&她柔嫩手掌覆上盒身,触感略显粗糙,沿着线条来回摩挲,发出窸窸窣窣的响音。
&&&&使得香九心痒难耐。
&&&&盒盖打开了,里面是一画卷,规规矩矩的卷着,像是藏着不为外人道的秘密,香九取出画,步到靠窗的木炕旁。
&&&&她把画搁在小几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翻飞,解开画轴中央的红绳。腕上再一使力,画卷轴头滑溜溜的朝左右滚出去。
&&&&画展开,画中央的人暴露在晨光之下,分外眼熟,是……她自己。
&&&&香九怔怔的,从发梢到头皮,再到下颌、脖颈、胸膛……直至脚底,一点点一寸寸的发麻发酥。
&&&&短暂的停顿,甚至忘记了呼吸,明明一个弹指,却好似一生那么长。
&&&&她眼底有些烫,这五年来,是她误会木苏娆了。
斗嘴
&& 木苏娆破天荒觉得, 朝堂上那一干老不死就跟五千只鸭子嘎嘎叫似的,没完没了, 叫得人头昏脑胀。
&&&&她端坐在龙椅上, 足足深呼吸了九十九次,才勉强维持住父皇教诲她的那句“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唯有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捏出了水来。
&&&&当然, 主要原因还是昨夜独守空闺,欲望难纾。加之天一亮还要应付这帮比泼妇还难缠的老顽固,自是心力交瘁。
&&&&南叶离她最近,不时溜去个余光瞧她,也不知过了多久,见木苏娆冲他挑了挑眉,成功传递出“救我”的讯息。
&&&&南叶侧对丹陛下的众人,挤了下眼, 表示收到, 然后学那孙悟空,鼓起火眼金睛,耳朵也高高竖着, 像是在等待某个机会。
&&&&终于, 他等到了。
&&&&在兵部侍郎刚刚退回, 内阁大臣李鹤年即将跨步而出的空挡,猛嚎一嗓子:“退朝!”
&&&&众大臣:“????”
&&&&所谓时不待我,木苏娆赶紧搭着南叶递来的胳膊, 扬长而去。
&&&&众大臣发出心的呼唤——
&&&&“皇主子留步啊!”
&&&&“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他们的话音雄浑,绕梁三日而不绝,成功让木苏娆加快了脚下速度。
&&&&南叶上了年纪,外加老寒腿不中用,饶是有些跟不上。
&&&&木苏娆回头催他。
&&&&南叶喘不过气来,老脸惨白,用视死如归的语气道:“皇主子你快走!不用管我!”
&&&&木苏娆:“……”
&&&&木苏娆果然没管他,由一帮太监宫女簇拥着,踩着汉白玉石阶,下了那三层须弥座,踏上了回养心殿的路。
&&&&南叶遥望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悲从中来,默默吟诵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何止是无情,简直是铁石心肠。
&&&&呜呜呜,他捂住老脸,将眼泪生生忍回眼眶。
&&&&.
&&&&香九把画原封不动的放回了书橱,内心是又惊又喜,还有三分惭愧。
&&&&扪心自问,木苏娆虽是不可一世的性子,但在她面前从没摆过谱,活脱脱的小女人,要她哄要她抱。
&&&&平日是有些无理取闹,也都介于调情和情趣之间,倒是她自己,吵架时把话说得太重了些。
&&&&要不道个歉。
&&&&唔,太难为情了。
&&&&香九灵机一动,决定去向井喜请教,他在养心殿伺候多年,对帝王的喜好该是有几分心得。
&&&&“皇主子喜欢啥?”井喜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