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血红的双眼对门外咆哮道:“滚,都给老子滚的远远的,都滚,滚!”
家丁:“……是,是,小的这就滚。”
门外清净了,武二慢悠悠地说道:“李大人,可认得?”
李桥山将木盒放在桌上,抬袖擦了擦眼泪,转身一撩衣袍跪在了武二的面前,磕了一个响头:“杀人不过头点地,祸不及妻儿。我李桥山自问从未做过一点背叛主人的事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让我立刻上吊我也绝无二话,只求放过我的老母亲和娇儿。”
武二脸上的嬉笑倏尔而逝,换上了一副冰冷面孔,仿佛看得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尸体。
武二:“给主人提供错误情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是否能给你留个后那也要看主人的意思。”
此刻,李桥山早已万念俱灰,甚至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会上了前朝公主的这个贼船?
只因为前朝公主医术超群救过自己母亲一命,这么多年了李桥山放着高官厚禄不要,去做一只走狗,到今天万劫不复的地步。
李桥山认命般地垂下头,喃喃道:“全凭主人吩咐,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母亲年过花甲,当年她老人家的命还是主子亲手救回的,就请主人看在多年前的一桩善举上,放过她老人家吧,还有我那孩儿……哎。我若死了,夫人他也不会独活,总要给我母亲留个送终摔盆儿的人吧?”
武二:“你放心,只要你按照主人说的做,这件事成了你就能将功抵过,你的母亲孩子和发妻,主人都会妥善安置的。”
李桥山:“愿凭驱使。”
武二从怀中拿出一沓东西,东西的材质,大小都不一样,有绢布也有宣纸。
李桥山从武二手中接过那沓东西,说道:“这是?”
武二:“这是这些年来齐颜所写的文章还有她同主人之间的书信往来,主人命你明日一开朝,就去敲响内廷的鸣冤御鼓。”
李桥山:“主人这是让我告御状?”
武二:“没错。”
李桥山的脸色又白了白:“世人谁不知道齐缘君圣宠优渥,前一阵子的丁仪就因为弹劾他不成父子二人皆锒铛入狱,我……”
武二:“怎么,这就怕了?”
李桥山:“左不过是个死,只要能保全家人我认了,只是……单凭这些东西我怕扳不倒齐缘君,再说我以什么立场来告御状呢?”
武二微微一笑,眼中划过一丝扭曲的激动和残忍:“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齐颜不仅是北泾国的王子她还是个女人!你把这个消息在朝堂上高声喧嚷出去,至于立场么……”
武二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李桥山:“主人也早都替你想好了,你就当权当自己是一个悔不当初的叛徒吧。这是主人的私人印鉴,在内廷弘文馆应该还留存着主人昔年的文章,盖的就是这个印鉴。你把这个交上去,就说是你为了证明所言非虚冒死偷来的,这些东西也是你从主人的书房一并偷来的,你务必要让朝臣们都听清楚,不管处境如何,第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齐颜是北泾王子,还是个女人而且和前朝公主有所勾结,意图颠覆渭国政权。以及当年火烧南宫家祖坟和未明宫之事齐颜都有参与,这些年来他利用南宫蓁蓁行谋害忠良,荼毒皇嗣之事。后面这些……你能说多少就说多少。死是再所难免的了,但是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攀咬齐颜下水,事成之后你的家人才能得以保全,明白了么?”
李桥山瘫坐在地上,机械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自己就算不背叛,也早就沦为他人的“弃子”了,齐缘君根基深厚,在朝堂和民间都有很深的威望,欲扳倒他,亦或是她……就必须要一个不顾性命的人才有可能,之前丁仪父子之所以失败,也是他们缺乏了玉石俱焚的勇气。
李桥山所了解的面具人,绝对不会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也就是说……或许她吩咐自己去牢中探望还是驸马的齐颜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布局了。
当年那个不起眼的事情,若是今日再去推敲就成了自己和齐颜串通的佐证,也就是说,无论自己是否忠诚,是否传递了错误的信息,早在两年前……自己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李桥山现在已经没有心力去惊讶鼎鼎大名的皇夫,齐颜齐缘君居然是女子的事情了。
过了今夜……自己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今后的太阳了。
勾结前朝,与皇夫密谋颠覆政权,即便是首告……也活不过结案的那日。
齐缘君被判之日,也是自己丧命之时。
武二:“怎么?”
李桥山:“劳烦你……转告主人,我会完成使命的,只求她……放过我的家人。”
武二:“这个你无需担心,主人历来是一言九鼎的。”
……
承启二年·二月二十四日。
春意已经降临淮南,在齐颜的主持下淮南兵不血刃陆续收回了三座城池,还有三座城池顽固不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