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朝臣们会同意吗?天下人会同意吗?”
齐颜怔怔地看着南宫静女,后者抿了抿嘴唇,喃喃道:“我十四岁嫁与你,十载光阴转瞬过……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定与你白首偕老,你若是被他们扣住,有没有想过我?这天下之主到底是我还是你?我知道你的法子或许是代价最小的,也是对这天下最好的,可于我呢?于我如何?”
齐颜听完南宫静女的一席话,内里早已五味杂陈,原以为南宫静女登基后难免会以天下为重,齐颜从未想过自己能与天下比肩,甚至做好了为南宫静女,为这天下牺牲的准备,只要能陪在南宫静女的身边齐颜便不敢再奢求太多。
却不想,自己在对方的心中,竟比这天下……不轻分毫。
话既然说开了,南宫静女索性一吐衷肠,握着齐颜的手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把你藏在这半片禁宫,一方面是大势所趋不得不如此,一方面也是让你远离风口浪尖,是非纷扰,你的身份暴露已经不适合再出落人前了,外人难免会对你心怀偏见。反正你的身子也不好,正好辞了这些纷扰安心养病。从前你倾力护我,如今我也要为你撑起一片天。夫妻之道难道不正是如此么?所以……今后都不要再说傻话了,洛北的隐患……早在父皇决定挥军北上之时就结下了,就算你劝服了一个巴音,说不定还有其他人站出来,要想永绝后患……怕是朕的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了,我能做的只有尽量避免战事,借着一年又一年的守卫让国库充盈,朝廷兵强马壮,这才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啊……等到朝廷真的足够强大了,就交给后世之君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吧。至于朝臣们,天下人……亦或是后世之人,说朕懦弱也好,怯战也罢。至少在朕的有生之年不想发动战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南宫家与你乞颜家,还有草原的百姓饱受战火之苦,难道还不够吗?答应我……不要再做以身涉险的决定了,我已经不想再失去。”
齐颜听的阵阵心酸,握紧了南宫静女的手:“都听陛下的。”
南宫静女:“你有功夫不如帮朕想一想如何做防守工事,将草原之兵尽数拒于洛川之北才是首要。”
夜里,南宫静女又在齐颜的寝殿留宿,白日里南宫静女袒露衷肠,夜里自然难免一场极尽缠绵,相拥而眠……
可是,齐颜却做了一场噩梦,梦到自己小时候,父汗大败而回,气急败坏地在王帐内和几位王爷吵架,自己偷听到了战事的惨烈。
梦到了父汗对自己最后的教导,让自己照顾好妹妹,等待弟妹诞下后父汗和母亲就去找她们……
齐颜猛地睁开了眼睛:“父汗!”
叫声惊醒了南宫静女,她听到齐颜叫“父汗”便知是做了噩梦,此时天还没有亮,却能清晰地听到齐颜粗重的喘息声,南宫静女虽然疲惫,却也没了睡意,抬手拭去了齐颜额头的汗珠,柔声道:“做噩梦了?”
齐颜呆愣了好久才回神,侧过身搂着南宫静女的娇躯,自己则缩成了一个虾子:“梦到了父亲。”
南宫静女叹了一声,在齐颜的唇角落下一吻:“对不起。”
突然,齐颜的脑海中灵光一闪:“陛下!”
南宫静女吓了一跳,看着齐颜:“怎么了?”
齐颜却苦笑了一声,沉默了。
南宫静女:“怎么了?不要吓我。”
齐颜:“没什么,只是……有法子了。”
齐颜觉得有些讽刺,本是不想说的,可看着南宫静女期待的目光,又想到南宫静女百日里的表白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
当年……乞颜·苏赫巴鲁战败后,曾回到王帐与几位托孤王爷商讨军政,年幼的阿古拉在帐外偷听了一耳,听到自家父汗气急败坏地说道:“渭国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一夜之间就筑起了一座冰城!他们在城中放冷箭,我们的人损失惨重……”
长大后的齐颜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洛北寒冷,滴水成冰,只要找到水源很容易就能浇筑一座城池出来……一件已经快要遗忘的往事,却因为一个梦而鲜活起来。
齐颜在心中喃喃道:父亲,难道是您在天有灵,亦不希望南北再生战事么?
南宫静女既然说了不想再见操戈,只要草原不过分,朝廷就应该不会起兵,自己便信她一次吧。
齐颜:“陛下,可否答应臣一件事?”
南宫静女:“你说。”
齐颜:“若草原人……没有踏过洛川,陛下能否不要挥军北上?”
南宫静女:“只要草原不反叛,我自然不会撕毁协议,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即便草原反叛,只要他们不打过洛川,朕便不会做得太绝。”
齐颜:“好。”
于是,齐颜将这个浇水铸城的法子告诉了南宫静女,并说道:“陛下大可在洛川结冰后直接在洛川上修筑一道工事,只要有足够的水即可,在城墙上架设大弩用作防御,这样做基本不用花什么银子,而且待到工事融化洛川的冰层也不稳了,如此年年反复,洛北便再无进犯的可能。”